“什麼,太子竟然說對那個顧小五有企圖心?!”乍一聽到這個訊息,顧四小姐就忍不住心頭的震驚,猛地自太師椅上站了起來。
她起得急,衣袖帶到桌子邊緣,連帶桌子一併掀翻,上面的那一套剛出官窯的汝窯三清茶具便被如數掃落在地上,“乒乒乓乓”一陣響聲之後,碎成了一堆碎瓷片。
二夫人心疼地看著地上那些碎片:“女兒啊,你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呢?看看,好端端的茶具,就這麼被你弄沒了。”
四小姐餘怒未息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冷笑道:“不過一套官窯出品的茶具,有什麼好可惜的,再買一套不就成了?”
二夫人肉痛道:“這可不是普通的茶具,這可是我花了五百兩銀子,專程請繪茶具的師傅畫了樣紙,再專程去請官窯裡最有名望的呂師傅親自出馬打製而成。本來拿過來想讓女兒評鑑一下,不想一下子就打碎了。唉,可惜我那五百兩銀子啊。”
四小姐不耐煩道:“娘,你就別再嚎喪了,五百兩銀子,我看五十兩還給多了呢。什麼玩藝兒,這樣的貨色也想糊弄你的女兒我啊。”
二夫人怔了一下,咳了一下,然後堆起笑容,討好地看著四小姐道:“乖女兒,娘不是看著你這幾天愁眉不展的,所以拿些新穎好玩的東西給你樂一下嗎?這銀子……嘿嘿。”二夫人乾笑幾聲,“我們母女間,有什麼好計較的?”
四小姐沒好氣地瞪了二夫人一眼。沒辦法,她的母親就是這麼“二”的人,整天價就知道錢。還拿自己的親生女兒開涮。但是,她顧四小姐是那麼好騙的嗎?所以,二夫人在被拆穿之後,總厚著臉皮,拿她千年不變的笑臉去迎合討好她。她也拿二夫人沒辦法,畢竟是自己的生身母親,再怎麼說也得念及母女之情不是?
“娘。你倒是說說。太子爺這樣對顧小五說,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顧四小姐怒意沖沖,語氣頗為不善。
二夫人端起桌子上的桑菊杏仁茶喝了一口。滿不在乎道:“這還能有什麼意思,太子爺他看上顧小五了唄!”
一抬頭,猛然看到四小姐像要吃人的目光朝自己逼視而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擺手道:“乖女兒,我可沒別的意思。我是說。按常理,如果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說有企圖心的時候呢,多半是看上人家了。至於太子爺嘛……”
二夫人搖搖頭:“難說,難說。”
四小姐的心裡升騰起一絲希望。眼睛直盯住二夫人:“娘你快說,什麼叫做難說?”
二夫人又呷了一口茶,方道:“乖女兒。若是換作普通人,一般而言說出這樣的話來。多半是好事成了。但是這個太子爺聽說性情與別人不一般,心思令人難以捉摸。就好比前段時間發生的那事來說吧,範昆範大人你還記得吧,也就是原羽林軍的都統,前一天太子爺還跟他談笑風生的,過了一天就命人將他拿下了。所以,太子的心思,十分難測啊。”
四小姐眼珠一轉:“娘,你的意思是說,太子或許只是隨口說說,並非是看上顧小五?”
二夫人點點頭:“乖女兒,你何曾聽說過太子爺對任何女子上過心?再說那個顧小五,怎麼看怎麼配不上太子爺啊。太子爺將來是要繼承大統的,太后的意思大家都明白,玩玩可以,真的要坐上太子妃的位置,那得看出身,還有孃家的實力。”
四小姐若有所思地點了一下頭。方才是她被氣昏頭來著,現在靜下心來,再認真把二夫人的話思量了一番,這才發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緊張了。
“不過…”四小姐惡狠狠道,“顧小五絕對不能留了,保不成哪一天太子真的看上她,那我們該怎麼辦?凡事得未雨綢繆,不然的話到時候就太遲了。”
二夫人得意道:“乖女兒,這個事情孃親我早就替你想好了,不久之後,顧小五不是要到江州去嗎?江州那個地方,眾所周知,窮鄉僻壤,而且匪盜橫行,即便是我們不出手,她遭到意外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四小姐眼睛瞬時亮了起來:“娘,你想到什麼好法子了?”
二夫人也不說話,只用手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寫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