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原主一直說自己當年饑荒的時候落下了病根,渾身沒力氣,幹不了活,還能吃。
眼看著家裡實在拿不出糧食,他這才想著偷渡到國外。
當時離內地最近的地方就是港島。
原主跟家裡人裝柔弱,在外面可沒人慣著他。
被船老大給賣到煤窯去挖了幾年的煤礦才偷偷逃出去。
之後就過著打打殺殺的混混日子。
一直到安景之穿越過去才把他的身份洗白。
安景之這番聲淚俱下的表演倒是讓全家人隱隱有些動容。
只是安玉如,卻覺得有些不對。
為了給家裡人省點吃的,所以故意逃到海外,讓全家人去農場勞動改造?
農場不會讓他們家人餓死,難道村裡人會眼睜睜看著他家裡的人餓死?
這有點說不通。
但又一想到這個小叔當年親眼看著早逝的二姑餓死在自己眼前,再加上小叔那時候才十五六歲,有這樣的想法,似乎好像也勉強說得通?
就連張為芬他們都有些動容。
安景之看了他們一眼,繼續再加一把力。
他脫掉身上的西裝,解開襯衫,露出裡面密密麻麻的傷口。
這些都是當年黑煤窯幹活時留下的傷,以及這麼多年在港島混日子留下的痕跡。
“當年我跟人偷渡到港島,下了船就被賣到黑煤窯挖煤,一挖就是三年。後來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跑出去,但我又語言不通,根本聽不懂那邊人說的話。”
指著肩膀上的一道痕跡,“這是在挖煤時沒力氣摔倒在地上被人打的。”
指著腰上的一道傷痕,“這是逃跑的時候留下的傷痕,當年要不是遇到一個好心人救了我,我可能就死在外頭了。”
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張為芬他們嘴上說得硬氣,實際上聽了安景之的這一番解釋,心裡已經松動。
在看他一身氣派的西裝身下裹著傷痕累累的軀幹,張為芬強忍著不去觸碰兒子身上的那些傷。
嘴硬道:“這都是你該得的。”
安景之苦笑,“是,幹不了什麼活,不能為家裡分擔還吃了家裡那麼多糧食,這都是兒子應該受的。”
他能察覺到張為芬聲音中的一絲顫抖。
現在讓他來點燃最後一把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