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三人醉得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胡言亂語。
安忠義口齒不清道,“順娘……順娘……我找到兒子了……以後,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兒子……”說完便撲通的倒在桌子底下。
嚇得旁邊的下人連忙把人扶起,分別扶到各自的房間去。
……
被扶到房間後,安景之渾濁的眼神恢複清明。
這段日子一直裝傻子,其實也挺累的,不管是宅子還是身邊的人,處處充滿了破綻,他還只能裝作沒看見。
還好,這層窗戶紙總算被捅破了。
安忠義之前看著他的目光非常慈祥,但是總有一種自卑,安景之明白對方是對自己的身份有顧慮。
九千歲在士林間,在文官群間的名聲和不好,因為他的存在,侵佔了他們的權利。
兩者的權利鬥爭沒有誰好誰壞,只不過筆杆子握在文官手中,而天下讀書人又多,因此九千歲的殺人如麻的名頭便由此而來。
可天下百姓看得最清楚,殺人如麻的九千歲從未動過他們一分一毫,反而是那些素有名望的文臣,縱容家人侵佔百姓土地,逼良為娼。
安忠義其實就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一把和文臣相互制衡的刀,很多時候,就算是他也身不由己。
但他也只能繼續做下去,如果他不能為皇帝所用,那他還有什麼用呢?底下的人會撲上來把他啃食殆盡,所以東廠便是他最有用的工具,東廠一出,必定帶來一場腥風血雨,因此京城民間對此多加恐懼。
但實際上東廠所針對的人群都是那些文官,或者其附庸罷了。
東廠的人出門吃飯確實不給錢,甚至酒樓掌櫃還得給他們送錢,但酒樓掌櫃們一點意見也沒有,現在送出去的錢將來就是他們遇到事情時的敲門磚。
而且給東廠的人送了錢,哪還有地痞無賴敢上門?這就相當於是保護費了。
與其交給那些地痞無賴,他們寧願交給東廠,起碼東廠在他們求到的時候能真的幫助一二,而且要的也不多,起碼在這些酒樓掌櫃的承受範圍之內。
原主在前世得知他爹的身份後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後來與那些權貴子弟結交時被對方忽悠了,好日子過久了,就開始犯賤,以這個爹為恥,想做什麼名流清史的官,最後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皇帝現在還用得著他爹,所以對他爹多加倚重信任,但等皇帝不需要用他爹的時候就會卸磨殺驢,暗示那些文官下手,這也是為什麼原主跟那些文官能聯手合一扳倒安忠義的原因之一。
畢竟在此前關於安忠義的罪證,不知道遞了多少到皇帝案桌面前,但皇帝都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