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及訓練營裡誰的臉皮最厚,錢國林自認第二那可就沒人敢認第一了。
多年來的憲兵生涯令他在跟少年溝通時總是覺得有些什麼不對,因此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沒有放在賈泰熙身上,一味的盯著病床上神情淡然的少年石頭,隱隱的覺得今天自己來到這裡不應該是一無所獲的結局。
在少訓所特訓時所鍛煉出來的心理素質,石頭可不認為自己會被錢國林的那些話給忽悠了,因此他也就跟錢國林大眼瞪小眼,彪上了。
怕少年吃虧而進了病房的胖護士長,其實進來之後很快就非常的懊悔且緊張,因為錢國林這個老憲兵頭子還是有著赫赫兇名的,別說跟他對視了,就算在一個屋簷下待久了她都不自在、渾身發毛,所以見賈泰熙都過來了,自然也就悄悄的退出了病房,哪裡還願意繼續呆在裡面承受那悶死人的氣氛。
目睹著兩人古怪模樣的賈泰熙,最後還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很是無奈的對錢國林下了逐客令,聲稱自己需要進行授課了。
“小子!乖乖跟我走一趟什麼事都好說,否則以後在巴士底訓練營我保證憲兵隊會二十四小時分秒補漏的盯死你的!”
知道待不下去了的錢國林也是心一橫,索性拉開了無賴的架勢,說到這裡見石頭一揚臉想要開口,他站起身來補充道。“你小子別逼我找李正民去,我還不信他下了命令你也敢不遵守!”
“錢長官,您這就是準備耍無賴了吧,那不如幹脆把我綁了押過去不就結了!”沒有料到錢國林最後會採用這樣的方式,心一橫的石頭也就不再客氣了,幹脆雙手平伸出來,斜著眼瞅著錢國林,示意他隨時可以動手。
心裡面哪個氣呀!
沒料到少年會如此的光棍,不給自己留丁點情面的錢國林惱羞成怒,想要喊外面的憲兵進來逮人,但僅存的理智令他還是沒有出聲,瞪著少年氣的是連連點頭,但一時間也知道自己騎虎難下,需要趕緊想轍。
正在僵持中,眉心緊擰從外面走進來的穆致遠察覺到病房裡的氣氛不對,這才發現錢國林跟病床上的少年較著勁,他湊到賈泰熙身邊詢問了原因之後表情古怪,猶豫了片刻這才走到了石頭的床邊,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腕,掐著表開始了例行的檢查和資料記採集。
不想去見那被擒的血族,可是石頭也極不願意得罪這個目光犀利的憲兵頭子錢國林,他在少訓所時就沒少吃憲兵的虧,招惹了這幫許可權極大的家夥,日子可一定不會好過。
想到被憲兵們長期盯上的後果,石頭不由得有點洩氣,很是不甘的沖著錢國林開口道。“錢長官,我可是被禁足在病房裡悔過的,您還真的是必須先推翻我的禁足令才能將我帶走,否則穆醫生是絕對不會同意的,這裡可是他的地盤……”
正記錄著資料的穆致遠被石頭的方式給氣樂了。“嘿!你小子又想拿我作伐啊,我可告訴你說,憲兵隊我也惹不起的,錢長官要是真的想要帶你走的話,我立刻就解除你的禁足令絕不阻攔……”
穆致遠的說法令錢國林終於找到了臺階,一聲令下便讓走廊裡的憲兵進來,當場宣佈將其押往憲兵隊待審。
穿著病號服的石頭明白錢國林這是鐵了心要他過去,穆致遠看來是甭想指望了,因此他下了床之後便看向了賈泰熙。
明白前因後果的賈泰熙此時卻是隻想要看戲,於是收拾好她放在桌上的那些資料抱在胸前,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令石頭立刻便死了心。
既然是‘押’往憲兵隊,按照憲兵條例執行的憲兵是需要對被押送目標採取些限制手段的,但老奸巨猾的錢國林卻是清楚知道這小子的作風,立刻便制止了那憲兵的舉措,示意就這樣陪著少年離開就好。
“小子,別想著再坑憲兵隊,一種辦法只管一次的用!”
得意洋洋的說完,錢國林便在頭前帶路,被夾在中間的少年在經過護士站的時候沒看到胖護士長,眼珠一轉便湊了過去,沖著裡面值班的那見習護士苦聲道。“請幫我告訴下護士長,石頭這一走可就有可能不回來了,你順便再幫我帶句話,就說我真心感謝她這段時間以來的照顧,可能以後是沒辦法報答她了……”
聽到了身後少年的話語,聽出其語氣之中的意味,氣的鼻子都歪了的錢國林有心發火卻是知道場合不對,只好捏著鼻子黑著個臉,催促石頭加快速度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