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向前座下的尖角鹿已經因為持續高速的奔跑導致嘴邊泛起了白沫,他需要不斷的提醒自己才能控制手中的鞭子不再落到尖角鹿的屁股上。
“我會自己殺光他們!”丁向前咬牙說道。
徐子歌皺了皺眉頭,說道:“獸人低於一千,我們將會和你一起進行這場複仇。如果敵人過多,我們還是靜待援軍的好。”
丁向前看了看徐子歌座下依然閑庭信步一般的墨夜獸:“你怕了?”
徐子歌心中冷哼了一聲,他自然看的出來丁向前巴不得讓全部神使衛隊都拼死在獸人刀下才好,但臉上卻不露分毫的只是笑了笑。
丁向前還待要說些什麼,前方的神使衛隊卻高聲喊道:“這裡有人!”
五個萎靡不振的人類士兵癱軟在地上,連站起來行軍禮的力氣都沒有了。丁向前看到一個頭發和眉毛都沒有的人用力想要掙紮著站起來,而他快要燒光的褲子下面的大腿上還有著深深的傷口。其他幾個人也好不到哪裡去,基本個個帶傷,其中一個還在昏迷之中。
“你們是哪部分的?”丁向前問道。
“我是三師三團一營一連的副連長,許連城!這個昏迷的是我們的連長袁雋。其他幾人都是我們連隊的戰士。”沒有頭發和眉毛,衣服也被燒掉一半的人答道。
“你們現在這是要去哪裡?三師和二十五師現在戰況如何?”
“報告首長,我們剛剛從二十五師營地經過,他們已經全軍覆沒。三師的營地防線已經被沖垮,正在遭受獸人兩面夾擊……因為魔法傳送陣壞了,連長帶著我們幾個沖出重圍,想要回去求援。”許連城看著丁向前越來越鐵青的臉色小心的說道。
丁向前的心簡直是在滴血……精銳部隊被殲滅……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他來不及去反思這樣的事情一再發生是不是他們這些天真指揮官的問題,憤怒與心痛已經掩蓋了他所有的思緒。
全身的魂力陡然如同水銀一般耀起,他甚至都沒有重新騎回自己的尖角鹿,而是發出一聲憤怒的狂吼,整個便在夜色之中劃出了一道銀色的軌跡,直接向著前方那熊熊火光狂奔而去。
徐子歌想了想,對梁錚說道:“我跟去看看,你們在這裡待命。”說完,座下墨夜獸猛然躍起,迅速的跟在了丁向前的身後。
在二十五營地的廢墟大火之中,丁向前看到了穆爾——個子高高的幹瘦獸人。
彼時穆爾正在緩緩將一顆黑色的藥丸吞嚥下去,在身後火焰作響的噼啪聲中,穆爾開口問道:“你就是千丘坳戰役的人類指揮官?”
丁向前停下了狂奔的腳步,直覺告訴他面前這個獸人並不簡單:“你又是什麼人?”
穆爾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回味著那顆黑色藥丸的味道:“我是你今晚的對手,討逆軍團的首席指揮,穆爾。”
徐子歌從後面跟了上來,他覺得眼前這個獸人有些詭異,一種危險的感覺使他對丁向前的稱呼都改了:“丁兄,這個獸人似乎有些不太對頭。”
丁向前把背在身後的雙手刀抽了出來,不用徐子歌提醒他也發現了一些端倪。眼前這個幹瘦獸人臉上的面板正在像水面一樣波動,脖子上面的血管正像巨大的蚯蚓那般起伏遊走。
徐子歌從墨夜獸上跳了下來,示意它走遠一點,隨後拖著八稜烏金棍走到了丁向前的身旁。他可沒有天真無邪俠肝義膽的有和這個詭異獸人單打獨鬥的想法。
這個選擇無疑是正確的。穆爾突然發出了一陣痛苦的‘嗬嗬’聲音,隨著這窒息般的呻吟,一條條粘稠的口水從他的嘴裡淌了出來。他的身體突然就像吹氣一樣膨脹起來,一條條噴張的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穆爾綠色的面板下鼓起,一根根血管就像遊蛇一般爬滿了全身。
穆爾那一身堅固的皮甲將他這急速膨脹的軀體緊緊的束縛其中,他就像一具被封印的妖獸一般在那堅固的皮甲之中掙紮扭曲。然而隨著穆爾不斷膨脹的身體,那皮甲終於再也支援不住,隨著一聲刺耳的撕裂聲,堅固的皮甲化作了無數碎片。
“你們都得死!見證一下真正獸人的力量吧!”穆爾這陡然發出的吼聲彷彿來自地獄一般令人膽寒!
熊熊的火光之下,穆爾已經變成了一個恍若金剛的怪獸。
然而,這並不是全部。
隨著穆爾的那一聲怒吼,黑白相間的魂力猛然在全身耀起!
那金剛一般的身軀在地面上投射出了一片巨大的陰影,恍若死神的使者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