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聞今天穿的短褲和短襪,磕著碰著了什麼地方都看得清,他跌落在地上,捂著左腳一動不動了。
“摔到哪裡了?痛不痛?需不需要擦藥?”時媛蹲在林聞身邊,伸手揉了揉林聞的腦袋。
林聞慢半拍地搖搖頭,抬起臉來,他指著左腿上那條蔓延至小腿的疤,“媛姐,剛才摔得好痛。”
因酒精促使情緒的波動,林聞比日常要為敏感。
腦子裡胡思亂想了些事情,像是小學養的貓跑得不見蹤影、初中的試卷總是考不到高分、高中一個人回家總擔心有鬼在追他,大學好不容易追到的人卻和他提了分手……
每一件都讓他感到難受。
還在難受的極點摔了一腳。
林聞覺得有點委屈。
他說:“我不喜歡摔跤。”
時媛看著林聞低垂著頭興致也不高,覺得他可憐巴巴的,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
她伸手穿過林聞的腋下,使勁把他抱了起來。
“好啦,快讓媛姐看看哪裡傷到了。”
林聞靠在沙發上,扭頭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聲音聽起來像團蓬鬆的棉花:“就只是碰到了一下,沒事的。”
打完哈欠後,他的眼底溢位了點淚,在時媛看來卻是委屈得流了眼淚。
時媛趕緊攥著袖子去替人擦,一邊擦一邊安慰道:“都是桌子的問題,明天就給它丟了。”
她替人擦眼淚的時候沒注意自己伸的哪隻手,還是林聞拽著她的袖子,一臉嫌棄,“媛姐,你的袖子擦過你灑在地上的酒。”
時媛一愣,笑著收回了手,她趴在沙發上,拿過了紙巾塞進林聞手裡,目光最後落在了林聞腿上的疤痕上。
“這裡怎麼受傷的?”時媛伸出食指,隔著空氣撫摸上那條疤,“很痛吧,當時是不是也哭鼻子了?”
林聞想解釋一句他沒哭,但這好像不重要。
他抓住了時媛伸出來的手指,思考了許久,然後輕輕地把手放在了傷疤上、輕輕地用指腹撫過疤痕,“很痛的,但我沒有哭。”
因為太痛了。
想哭都已經哭不出來了。
那是十五的夜,在景序和他提分手的那個晚上。
林聞還記得他給景序買了一塊小蛋糕,放在冰箱裡當驚喜。
當景序把他叫去石榴園時,林聞仍是興致勃勃。
他拍了拍景序的左肩,本以為會得到景序的一個擁抱,卻聽見景序淡淡地說:“林聞,別鬧。”
分手的話說出口,像是砸進平靜湖面的石子,打水漂似的蕩起漣漪,林聞抬頭注視著景序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