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開始的第一筷就是那條在相機中被她折騰的魚,這一筷完全打破了她的刻板印象,味道極其的鮮美,然後旁邊的時蔬,豆腐也沒有辜負它們外表的亮麗,送入口中的味道都顯得驚豔。
陳淮禮看到姜昭昭的眼神瞬間亮了,像是貓咪豎起了它的耳朵,朝著心愛的貓條舔舐。他的手有些癢,心髒還在胸膛裡跳動,每一次跳動都在催促著他,誘惑著他。
你不能僅僅只是看著她,什麼都不做,對嗎?
陳淮禮垂下眼,掌心的驟然泛起的疼痛他好似渾然未覺,輕輕震動了一下眼睫,他問姜昭昭:“好吃嗎?”
姜昭昭嘴裡剛夾進去一筷炸南瓜片,不能開口,好在能以肢體語言回答。她點點頭,充分肯定這桌菜的美味。
她嚥下南瓜後,忽然發出一道真心的感嘆。
“真想把你打包帶走?”
對上陳淮禮的視線,姜昭昭補上一句不算解釋的解釋:“因為我自己找的餐廳,好像都是踩雷的居多?”
對面的男人笑了一聲,輕聲說:“也不是不可以。”
是否餐廳中空調的功率太大,以致於機器轟鳴聲掩蓋了他的聲音。姜昭昭隱約聽清了,又不敢確定,可現在再重新問一遍似乎又不太好。她只能笑了笑,端起身邊的水杯喝水。
最後一碗湯上桌,意味著所有的菜品都已上桌完畢。姜昭昭拿起隨身攜帶的包,示意要上一下洗手間。
走出了那道屏風,她朝與洗手間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結賬臺前,長相甜美的服務員再三和她確認,她們這一桌已經結過賬了。
到底還是被陳淮禮先一步結賬,雖然是好意,但是姜昭昭還是有一種一拳打到棉花上,事情沒做圓滿的空落感。她在前臺掃視了一圈,拿起一小包口香糖,聊勝於無地遞給服務員結賬。
手機在她的包中震動,她翻開包,很難得,上面顯示的是媽媽的名字。
接起來時,傳來的還是柴文清女士帶了些許鄉音的普通話,她問姜昭昭是不是仍是在北京。
姜昭昭說沒有,在重陽跟組。然後,像是恍然想到的一般,她對柴文清說,重陽離家不遠,等到這個專案結束後,她要不就回家來看看。
柴文清女士卻是很大度的說不回也沒關系,回來她還要伺候姜昭昭這個小祖宗。
姜昭昭不依不饒地喊了一聲媽。
柴文清早已免疫,打斷姜昭昭接下來的話,快速地說出她打這通電話的目的。她的堂妹不久之後要來北京,需要借住在姜昭昭地方一段時間。
姜昭昭無所謂地應道堂妹願意住多久就多久,她在意的只有一點。
“你打電話過來就是和我說這個嗎?”她撒嬌般地對電話那頭的柴文清女士說,“你都多久沒有和我打電話了,有沒有想沒想我?”
比柴文清女士的回複先傳到她耳裡的是前臺桌上屈指扣敲的聲響,有些重。姜昭昭以為是自己打電話聲音太大打擾了別人,轉過身去想道歉,卻看到了陳淮禮。
真奇怪,他臉上明明是微笑的表情,連眼角勾起的弧度也漂亮,但姜昭昭卻感到有些莫名的緊張。
大概是因為,他的眼裡有一片黑壓壓的空洞。
他輕聲問,語調甚至還有些溫柔:“你在和誰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