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往恆飛的路上我的腦海仍一直回想著言澤早晨叮囑的話,捏緊了手中的邀請函,我敲響了司徒明辦公室的門。
司徒明的面色比我想象中的紅潤,見我來了也不驚訝,指了指一邊早已備好的沙發:“坐吧。”
我並未直接入座,將邀請函遞雙手奉至他手中:“司徒總裁,我今天來,有話想和您談。”
哪怕與他心有嫌隙,如今卻是並肩作戰,因而我仍尊稱他一聲司徒總裁。
“我也正有話想和你談談。”他銳利的眸子掃過我,繼而正襟危坐在沙發上,不怒自威的氣場讓人沒來由一窒。
“今天那小子怎麼沒親自來?”司徒明一邊雙手斟茶,一邊不經意似的問我。
“他今天有要事在辦。”我雙手接過他遞來的茶,禮數周到的回著話。
“哦?”他聞言挑眉:“那麼說,我的事不是要事?”
我從不知道司徒明也是這麼一小心眼的主,訕訕的為自己的失誤打圓場,轉移話題:“恆飛集團的期股能否在下週開盤時不被證監局封盤,還要看司徒總裁你的態度。”
他倒也不再斤斤計較,唇角吹開杯中飄浮的茶葉輕茗一口:“聽說你喜歡喝這種霜雪茶,我特地讓阿皓去臺灣訂了幾盒,走的時候別忘了帶著。”
不輕不癢的話題,讓我氣不打一處來,這樣的生死存亡關頭,這老頭還有時間幫我訂霜雪茶。
面上卻仍裝作感激不已的模樣恭維:“謝謝司徒總裁,我們公司被反吞併的事想必你已經聽到訊息了,如今和雲龍集團融資是化解這場危機的最好方式,希望司徒總裁能給我們一個明確的態度。”
雲龍集團是祈承對外註冊的公司,資產如今已經全數轉移到了言澤名下。
“怎麼說羅雪也嫁到我們家那麼多年了,叫司徒總裁倒顯得生疏了。”他又自顧自的低頭喝茶,末了還不望讚揚一番我的品味:“果真是好茶,越喝越有味道。”
我感覺我的自制力已經漸漸離我遠去,深吸一口氣說著重點:“離下星期還有六天,希望司徒總裁到時候能給我們一個答覆。”
言畢,點了點頭算是告辭,我轉身打算離開。既然他沒有誠意和我談,我也不必在他身上費那麼多時間。
“羅冰啊,還是那小子比你沉得住氣。喝杯茶的時間,也不費什麼功夫。心平靜和了,才能事半功倍啊。”
身後傳來司徒明不急不慢的聲音,我轉過身走到他面前,望著他的眼睛沉聲道:“一杯茶的時間的確不費什麼功夫,我只是不願和司徒總裁有過多交談。怕司徒總裁以為我又是狼子野心,想貪圖司徒家族什麼。”
他聞言倒也不惱,仰著頭爽朗的笑了幾聲:“也過了五六年了吧,你還是這脾性啊,一點沒變。按你的性子,沒必要趟這個混水。”
我斂了斂神色:“這次我會攪這趟混水,有我的理由,我只希望司徒總裁能正面給我們一個答覆。”
“這不是你想變就變的,羅冰,懸崖勒馬尚不晚,回去跟那小子說,別不知死活了,當心……”他停滯了片刻方才嚴肅道:“丟了命。”
“既然決定要做,就是想好後果了的。”我決然的回答,沒有絲毫怯弱。
他終於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到窗邊:“羅冰啊,人這一輩子總要跌幾個跟頭才學會走路,總得犯幾個大錯才知道後悔,你這一板一眼的脾氣跟你姐一點不像。”
這樣的長吁短嘆,我真以為自己在做夢,一像陰戾強勢的司徒明竟也會幡然悔悟?
“我是我,我姐是我姐,請司徒總裁不要相提並論。”我打斷他的感慨,試圖讓他快些對我剛才的提議做出決定。
“恆飛,如果他想要,就讓他拿去吧。我不想浪費那小子的一片好心,跟他說晚宴我會去,其他的事就不勞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