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撐著忍下想扁他的衝動,“大叔,你把我當什麼了?”
他的視線終於從報表裡離開,眯著眼想了想,“咖啡煮的還不錯的小保姆。”
她咬唇,頗為怨恨道:“兄弟,你還能再傲嬌點麼。”
“傲嬌?”黎某人顯然跟她耗上了。
她揮了揮手不打算對他多做解釋,這詞也是聽冷凝說的多了,她才記下的,在她看來這詞就是形容變態的。
“對了,你這星期怎麼天天加班?”咖啡終於煮好,黎秋打算喝完咖啡再回樓上辦公室,見她頂著憔悴的黑眼圈,怨念地望著窗外,不由多問了一句。
“大叔……”她轉過頭,忽然呢喃著問了他一句,“你父母不在身邊,你一個人在這座城市打拼,會不會特別想他們?”
他怔了半晌,只覺今晚她煮的咖啡格外的,苦澀。
嚥下那抹苦澀,他方才啟唇,“想念只是一種錯覺,脆弱的時候會突然很想某些人。但你要記住,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值得你掏心掏肺的信任。所有人都是騙子,唯一的區別是有些人習慣自欺欺人,有些人靠欺騙別人度日罷了。”
她似懂非懂的望著他,嘴角揚起一抹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苦澀笑意,“我以前一直覺得自己特了不起,天不怕地不怕,沒人能奈我何的樣子。可是我最近突然覺得,自己特別渺小。在這個城市工作的人,他們是不是也跟我一樣,覺得生活是件很辛苦的事?”
“生活並不辛苦,辛苦的是生存。”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沉聲道:“去收拾東西吧,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她卻忽然順著他的胳膊,將頭埋進他的懷裡,黎秋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竟然不敢動彈,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卻顯得那般狼狽,“你……怎麼了?”
“借我個擁抱吧,我今天很需要溫暖。”說著,她乾脆將兩隻胳膊統統纏上了他的腰。感覺到他堅挺硬實的胸膛,沈清曉對霍錦辰的擁抱格外思念。
那天晚上,沈清曉第一次寫離家日記流淚了,因為她的筆尖終於不可抵制的,寫下了她一再逃避去想念的名字。
霍錦辰,我突然好想你。
逃婚的理由,因為她知道,若他來了,那爸媽還有她的妖孽老哥肯定都會來,到時候別說逃婚,估計她得被鎖在家裡寸步難行,直到那個老男人來娶她為止吧。
全世界又有誰知道她的心呢?
她逃婚的理由,是為了那個被他欺負了整整十九年的霍錦辰。
所有人都說他們是青梅竹馬,她也一直以為爸媽會讓自己嫁給他的。
因此她單純的想著;是不是逃過了這場婚期,固執倔強的堅守到了最後,她就能選擇和自己喜歡的人步入婚姻?
窗外,月色漸漸被濃霧所遮擋,夜色漆黑一片。霓虹遍佈的夜上海,是繁華虛無的夜都,竟連那璀璨的星河,都統統避而卻步,不見一絲光芒。
黎秋木然的任她抱著自己,好半天才沉聲說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她努力收起落寞,強撐起一絲笑容道:“我欠你一個擁抱。”
他斂去眸底的失落,轉身頭也不回道:“不用還了。”
難得週末,黎秋忙裡偷閒睡了個懶覺,本還想繼續睡下去,可是手機卻不斷震動。該死!他真該在週末的時候把手機撥掉電池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