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沒問題。”得了連瑾瑜無形的支援,她心中也寬慰一些。
關於這件事情,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跟父母說,她以前就算再“獨立”,也沒有“叛逆”到這個份上。
那時候,穆彤確定自己還想和連瑾瑜多聊兩句,她只是沒想到意外的“驚喜”會這樣不期而至——她分明看到,杜梓牧的眼皮動了!動了!
她欣喜若狂,連“再見”也沒說就掛了電話,然後拼命地去按醫生的呼叫鈴。
醫生匆忙趕到病房,穆彤迫不及待地說:“醫生,剛剛他的左眼皮動了!真的動了,我親眼看見的!您快看看他是不是醒了!”
穆彤單腳跳出幾步外,給醫生騰出地方檢查,自己則揪著衣衫,在一旁默默地守著。
只要他能醒過來,她保證會陪著他好好治病,一步也不離開!
然而醫生檢查後的搖頭讓她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了。“你看到的應該只是神經反射,他還沒有蘇醒的跡象。”穆彤聽後,一聲沒吭,失落的眼神折射出只剩一半的靈魂。“別著急,多跟他說說話,沒準明天就醒了。”
醫生離開後,病房重回到令人抓狂的寂靜當中。穆彤坐到床邊,牽起了杜梓牧的手,與他十指緊扣。
只要他的手還是溫暖的,她便不會有放棄的念頭。
“這種事情,本該是你主動的,現在卻是我做了,你面子放得下嗎?是個男人你就起來!你起來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壞,一直欺負我,你送我不喜歡吃的生日蛋糕就算了,你三番五次說分手我也原諒你了,可你怎麼能讓我一個人生養孩子,這孩子也是你的呀!我不管,你要是不擔起這個責任,我不會答應你任何事情。你想下輩子陪我到老,我不答應!我找個糟老頭子嫁了,也不要跟你在一起……你要是不樂意,你就趕緊醒過來!你知道的,只要你醒過來,你說什麼我都會聽……”無聲的痛哭,凝結出無聲的眼淚,它像珠子一樣重重地墜落,長眠在雪白的床單裡。
過去,她答應跟他分手,是怕在這段感情裡唱獨角戲。而如今,她真正在他身邊唱起了獨角戲,竟是這般——甘之如飴。
時光到底施了什麼法術,能讓一個人變得死心塌地?
枯燥的日子一天天過去,穆彤逐漸適應了護理杜梓牧的生活。
嚴格來說,她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杜家的人每天都會過來幫忙,尤其是可以替杜梓牧擦洗身子的杜自誠。
沒了公司的雜務,沒了人際的瑣事,穆彤本以為生活不會再出什麼亂子。
沒想到,一天上午,病房裡闖進了一個不速之客。那是個穿著病號服的矮男人,瘦得跟猴兒似的,端著相機就在門口一頓狂拍!
直覺告訴穆彤,他一定是喬裝病患的記者!
早些天,公司和醫院樓下站滿了“蹲黑料”的人,他們都被保安攔截在外圍。這隊“挖料大軍”裡面,一定有想走“邪門歪道”的“狗仔”。
穆彤畏怯地拄杖站起,明明害怕得要命,依然要佯裝冷靜:“你幹什麼的?出去!”
那男人見病房裡只有一個嬌小的“殘疾人”在看護,更加肆無忌憚了。他沖到杜梓牧床前拍特寫,還沾沾自喜:“嘿嘿,大獨家!”
那一刻,穆彤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保護好他!
她不允許任何人以這種方式來“傷害”他!
這會兒,她的腳傷已經大好,即便是痛,站立也無礙了,於是手中的柺杖成了她最趁手的“武器”。
她掄起柺杖使勁地敲在那人的相機上,那人根本沒想過她的腳傷是“裝”的,一時防備不及,相機就這樣被猛地敲碎在地。
“你這臭婆娘!找死!”那人盛怒之下揪起了穆彤的衣領,一拳過來就是對準臉的!
穆彤嚇得緊閉雙目!
然而,那人的拳頭始終沒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