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謝了。”穆彤不願拿“分手”說事,便承了她的情。
“不用客氣,我叫‘於鳳珍’,梓牧叫我‘珍姨’,你也叫我‘珍姨’就行。”說著,她收拾好了餐單,回後廚去了。
這時,穆彤才留意到小謙正乖巧地坐在她對面,眼珠子溜溜地盯著她。
看著天真無邪的孩子,她竟然生出了那樣的“歹念”——“想梓牧哥哥嗎?”
孩子老實地點點頭。
“姐姐幫你打個電話給他好不好?”她急切地問。
“好啊好啊!”孩子拍著手附和。
她莫不是瘋了,才會那樣想他,思念如同毒藥在她血液中蔓延,直入骨髓。
她只想再聽聽他的聲音,哪怕知道是飲鴆止渴,她還是想去做一次,做這最後一次!
她越是迫切,心中越是淩亂——她掏出手機,連藉口都沒有完全想好,便撥了出去。
此時此刻,杜梓牧環抱著雙膝,蜷縮在私家車後座,看起來是那樣的弱小,那樣的無助。他通紅的眼眸裡,只映著那一通沒有備注的來電。
如果可以接聽,他何嘗不想聽聽她的聲音,哪怕是一句話,不,一個字,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慰藉。
偏偏他不可以。
他恨,恨這副無能的軀體,承受不住半點傷痛,就連眼淚,也無法控制……
破碎的視線裡,他再也看不清完整的東西。
老天沒收的,又豈止是他的愛情。
鈴聲持續不斷地響起,播放著一首老歌——just one ast dance,before e say goodbye……
他捨不得,斷絕這最後的聯系。
他更捨不得,讓她親手埋葬希冀。
無論他如何選擇,等待著他的,都不會是圓滿的結局。
短短數秒的響鈴,如同他煎熬的宿命。
就在穆彤結束通話電話的那一刻,他的心已經裂出了一道口子,儲存得完好的悲傷,如同洪水洩堤,再也無法抑制。
堂堂七尺男兒,在車中放聲痛哭。
於鳳珍在後廚,遠遠看見穆彤失落地收起了手機——如同,被抽掉了靈魂。
這個花一樣的年紀,總是充滿心事。
她也是大約在這個年紀,遇上了小謙的爸爸。
只可惜,他沒有足夠長的壽命來照顧他們母子。
這些年,若不是杜梓牧熱心相助,她也許撐不到今天。
她真心希望,這對似乎有些“誤會”的小情侶,能夠和和美美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