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我來看你們啦。”希若跪在斯斯裡村子外的一片樹林裡,以朵和尤加為了保護自己而死於非命。等後來巫翼之亂平息後,所有慘死的人都一把火焚燒幹淨,所以只能草草地立了一座石碑,寫上他們的名字。
到如今,斯斯裡已是野草瘋長,被破壞的房屋農舍只剩下一片斷壁殘垣。
站在林可身邊的洛爾忍不住大哭起來,他的爸爸也是為了保護他而死,可是他卻根本找不回爸爸的屍骨,也只能在希若的爸媽旁邊空立了一座墓碑。
“洛爾,”希若轉身將洛爾擁入懷中,“以後我們救贖親人了。”
洛爾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大道修仙地道:“希若……姐姐……我……我好想爸爸……可是,我都不夢見他了……我已經快記不起他的樣子了,我是不是很不孝。”說著忍不住“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希若心疼地抱緊了他,洛爾還那麼小,哪裡能將大人的容貌記得那麼清楚,“洛爾,如果叔叔看到你如今這麼勇敢懂事,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怪你呢。”
“是嗎?”洛爾努力地止住了哭泣,抽噎著道。
“當然啦,”林可扶起他們倆,提議道,“我們去村子裡看看吧。”
“恩。”希若拂去膝蓋上的草葉,與林可一同向村中走去,記憶中走過無數次的鄉間小路幾乎被瘋長的野草淹沒。希若走在這條路上,彷彿看見自己歡呼著從村子裡跑出去玩,又彷彿看到了媽媽拎著自己的耳朵,把自己從森林裡揪回來,一邊提溜著自己,一邊唸叨著,“叫你不要跑到森林裡去,小心給野獸叼了去,我和你爸爸可不會來救你的,真是個熊孩子。”那時的自己總是一邊喊疼,一邊保證自己再不會去森林,這樣媽媽才會饒過自己。但很快,她就會忘記自己的保證。
就像還是樹先生的依他尼說的,這叫權宜之計。
希若不自覺地笑了起來,她曾認定斯斯裡將會是她一輩子也不願意踏足的傷心之地,但當她回到這裡,才猛然發現自己兒時最甜美的回憶都在這裡,又何必忘記呢。
希若想著,推開落滿灰塵的,結著蛛網的木門,她幻想著以朵雙手擦在圍裙上,笑罵道:“你這沒良心的小丫頭。”從屋子裡走出來。然而並沒有。
清冷的淚終於從臉龐滑落,希若心中泛起“當時只道是尋常”的悵然失落。
屋子裡每一件傢俱都輸爸爸親手製作的,年幼的希若總是愛在尤加面前調皮搗蛋,但是他從來都不生氣,而是用竹條編出栩栩如生的小動物來轉移希若的注意力。
“希若。”林可對斯斯裡慘遭屠戮的悲憤已經轉化為修習魔法,消滅黑暗城堡的堅定信念,但他並不希望希若也承受和他一般沉重的壓力。
希若淡淡地道:“林可,如果有一天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就回到這裡,好嗎?”
回到這裡!林可強抑著內心的激動,笑著點頭:“當然可以。”
希若透過蛛網交織的窗戶望向遠方,“現在,我們去找龍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