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冰凰點了點頭,但仍然興致不高,秀眉輕蹙,見冰凰難得地憂鬱起來,奮乃忍不住用言語撩撥她,但冰凰始終不為所動。
另一桌,希若體貼地給阿洛西的盤子裡夾菜,阿洛西只在剛開始的時候抬頭看了她一眼,而後便只顧自己埋頭吃東西了。
希若無奈的瞅瞅圖亞斯,後者表示愛莫能助地聳聳肩。
“好吧。”希若挑了幾樣愛吃的,不多時便吃飽了。眼看著依他尼那邊也吃得差不多了,希若正想跟圖亞斯商量是不是先去休息了,卻忽然感到身邊的人在顫抖。希若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才發現阿洛西正咬著牙,艱難地壓抑著身體的顫抖,仇恨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著前方。
希若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身著一身火紅衣裙,披著黑色長袍站在弗洛伊身後的,不是黛綺絲娜是誰。
一想到那些無辜被海怪吞食的村民,死於巫翼之亂的鄉親們以及對他們屢次三番的追殺,林可不由怒從心起,而奮乃也十分憤怒地想上前找她算賬,度冷不動聲色地在桌下按住兩人蠢蠢欲動的手,冷聲道:“別沖動,現在還不是時候。”沒看到那弗洛伊正滿臉春色麼,這可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呢。
不及圖亞斯發作,阿洛西早已一個箭步沖上前去,用羸弱的小拳頭打在弗洛伊身上,一邊哭一邊大喊道:“你快把她趕走,父王,你快把她趕走,我不要這個老巫婆當我的1母後,我不要,父王,我不要……嗚……”阿洛西打得累了,揚起一張布滿淚痕的臉,“父王,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父王,嗎根本就不在乎我了,對不對?”說完早已泣不成聲。
希若雖不喜他,但此刻卻也頗有些心碎的感覺。
“你胡說什麼,”弗洛伊蹲下來溫和地笑道,然而聲音裡卻夾雜著掩不了的惱怒與不耐,“誰告訴你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是可力告訴你的嗎,看來他不大適合服侍你啊。”
阿洛西原本因憤怒而篤定的眼神瞬間垮了下來,他小聲地爭辯道:“不是可力,不是他,他服侍得很好,”如果他不要可力,父王會把他處死的,和他的上一個侍從一樣,阿洛西有些心虛卻固執地堅持道,“父王,你不能帶走可力。”
“那就看你的表現了,我相信阿洛西是聽話的好孩子,”阿洛西不甘地低下頭,弗洛伊叫來侍衛,“王子身體不適,快送他回寢殿休息吧。”眼見阿洛西被帶走,弗洛伊又面無表情地加了一句,“不要讓任何人打擾他休息。”
“是,陛下。”
希若明顯看到阿洛西小小的身子又是一抖。
圖亞斯這才壓抑住內心的憤怒,沉聲道:“弗洛伊,你這是什麼意思?”
弗洛伊打了個哈哈,走過來拍了拍圖亞斯的肩膀,卻被他毫不客氣地躲開,“圖亞斯老弟,來者即是客嘛,更何況,黛綺絲娜女王已經知道錯了,這次可是專程來向你道歉的呢。”
“哦……”圖亞斯似笑非笑地道,“只是客麼,我看不見得吧。”說著雙眼直視這2弗洛伊。
弗洛伊有些心虛地避開她的目光。
“咯咯咯,”黛綺絲娜如少女般歡快地笑起來,完全不顧希若他們難看的臉色走上前來,“圖亞斯國王,以前小女子年輕不懂事,多有得罪,現在我已經幡然悔悟,以前的行為是千不該萬不該,只希望我們能在弗洛伊國王陛下壽誕期間能暫時和平共處,您意下如何啊?”
“好一句年輕不懂事,我樂敦千千萬萬的子民就值你這一句毫無誠意的話麼?”圖亞斯目欲噴火,還有她妻子的命,又怎麼算!
“誒,不要這麼生氣嘛,人家很有誠意的,”黛綺絲娜揮手讓人抬上來一個如衣櫃般大小的箱子,“開啟。”
“啊!”希若忍不住驚呼起來,即使依他尼站得很後面也能看見箱中之物,竟是西越的龍頭,尚未完全幹涸的血跡沾染得到處都是,而西越雙眼圓睜,似乎死不瞑目,淡淡的糜甜的味道從箱子裡散發出來,眾人都下意識地緊閉口鼻。
黛綺絲娜輕笑起來,“看你們緊張的,喏,以前都是這個壞東西攛掇我犯錯,現在我便取了他的性命來道歉,你們看這誠意是夠還是不夠。”
圖亞斯面色緩和了一些,希若卻在心裡發緊,這個老巫婆端的狠心,照死海一事看,西越八成是她的走狗,竟然就這樣殺了,或者說,她已經完全把生海控制在手裡了,希若心中頓時一塞。她不自覺地往林可望去,林可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但他還是沖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沖動。
就連洛爾也氣鼓鼓的,雖然他還小,但是經歷了那麼多,他隱隱約約也知道一些背後的真相,正想當面拆穿黛綺絲娜的無恥行徑,卻不期被冰凰一下子扼住了手腕,然後鄭重地沖他搖了搖頭。洛爾頓時蔫了,心想在別人的地盤就是不方便,什麼都要忍著。
弗洛伊見事情有轉機,立馬笑著說什麼恭喜兩方冰釋前嫌,重歸於好,然後不由分說地命人把圖亞斯一眾帶下去休息了。
希若暗暗感慨,弗洛伊真是夠厚臉皮的,竟如此能睜眼說瞎話。不過,黛綺絲娜的出現,使她的夢境離現實又更近了一步。她該做點什麼嗎?那個可憐的小男孩,真的會走極端嗎?
即使黛綺絲娜不期而至,晚宴也依舊熱火朝天,各個依附於菲特的小國國主紛紛向弗洛伊道賀,而圖亞斯則有意無意地使賓客們向自己靠攏,讓黛綺絲娜獨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