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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蛇谷 (2 / 2)

依他尼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吵什麼吵,大半夜的不好好休息,明天就去喂蛇吧。”

一時都沉默下來,月亮漸漸落下山,灰濛濛的天逐近黎明。

希若恍覺走進一片花海,各種各樣嬌麗的花兒多不過自己的肩膀高,奇怪的是現在不是春天嗎?愣是一隻蜂或者蝶都沒有。卻明明陽光煦暖,還有帶著青草味道的風拂面而來。靜靜地閉上眼睛,感覺天地距離自己如此之近,從來都顯親近的大自然,此刻彷彿就在身邊,就在心裡,與萬物共同呼吸般的和諧。冥冥中覺得有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希若睜開眼睛,翹首四顧。

好美!希若望見前方不遠處有一片不大的樹,有些像垂柳,但它們更加高大,而且枝條上是彩色的細細長長的葉子,看起來就像花一樣。雖是五彩紛呈,卻並不覺得刺眼,而是很明媚的,感覺在陽光下跳舞。在微風中千萬枝條柔若無骨的搖擺,美到極致地夢幻。希若突然想,這是夢境吧,但是還是很好奇,這花樹般的植物中間是什麼。希若輕輕地走過去,小心地撩開枝蔓,她覺得他們都是有意識的,所以不能弄疼他們。

終於一步步走入樹間,還是什麼動物都沒有。希若來到樹的中央,看到一顆小樹,這是一顆透明的樹,藍色的流光宛如血管一樣在樹幹與樹枝之間流淌,長出來的也是藍色透明的和楓樹一般的葉子,在陽光裡葉脈纖毫畢現,整棵樹簡直如同一塊碧玉雕琢而成,唯美而聖潔。

希若小心地伸出手,指觸枝稍是些許冰涼的冷意,此刻恍如錯覺般,她聽到這顆神奇的小樹低語了一聲:“夢。”希若左看右看想確認是不是它在說話,突然一條粗大的柔軟有力的東西將她卷得懸空起來,然後一張巨大的血盆大口朝希若沖來,足有手指粗的毒牙正滴著滲人的毒液。

“啊!”希若驚駭欲絕,一下驚醒猛地坐起來,背上也出了不少冷汗。卻發現東方天空稍見露白,周圍的眾人都還睡著。林可睡得比較淺,連忙也起來走到希若身旁,摟住她的肩膀,關切道:“希若,你沒事吧,又做噩夢了嗎?”

希若略顯蒼白的臉上餘悸未消,緩緩地靠到林可的身上,輕輕地道:“林可,我好害怕。”

林可寬慰地朝她笑道:“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希若自己都有些迷惘,這到底算是上天的垂憐還是懲處,讓她提早知曉未來,也讓她恐懼得比任何一個人都要久,都要深刻。是自己太懦弱了嗎?曾經說過要為父母報仇,現在又肩負著克頓王國的命運,可是為什麼還要那麼害怕。既然命中註定的事,就放任危險的臨近好了,畢竟背負了那麼多人的期望,又怎麼能輕易地退縮。心下做好放手一搏的決定後,希若釋然地望著林可,微笑著說:“把大家叫醒吧,餘下的路還很長。”

“嗯,也好。”林可仍然稚氣的樣子卻給希若以安全感,一直以來的陪伴,無芥蒂的話語與非凡的默契。還有奧加萊和樹先生,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一行人重新走在去蛇谷的路上,希若將自己的夢大概講了一遍,省略了小樹喚她夢一節。依他尼沉聲道:“你夢到的那條大蛇,很可能就是蛇王美杜莎。至於那顆樹,沒見到實物我也說不上來它究竟是什麼東西。”

奮乃忍不住又一次大嚷起來,“好恐怖啊!我們,還是別去了吧,否則小命不保。”

希若停下來,輕和地望著眾人,“奮乃說的對,尋找巫蠱鳥不是你們所有人的責任,你們不必為此冒生命危險,所以如果你們要離開,也是理所應當的。”

眾人皆不語,只是繼續往前行,畢竟還有老長的路呢,奮乃紅著臉道:“我不怕危險的,我也要和你們一起,我,也去蛇谷。”他眸光一亮,補充道:“沒有我,誰來帶洛爾啊,對不對?”

希若溫婉一笑,遂沒有多說什麼。

道路旁的房屋漸漸稀零,走著走著便杳無人煙了。而草木則漸漸繁盛起來,鳥獸亦隨處可見。終於走了將近一天後,一行人到達了蛇谷。

越靠近蛇谷,越感覺自然的生命力蓬勃四溢,即便置身於廣袤的草原或繁盛的叢林,都不會有這樣令人感受如此之強的生命力。難道與蛇有關。

蛇谷的入口是兩座高山之間狹小的縫隙,從外面很難揣度裡面的情況。依他尼走在前面,依次是林可,希若,奧加萊和布洛芬,奮乃抱著小洛爾,度冷墊後。在一路上度冷一直沉默寡言,即便依他尼如此安排他也只是點了點頭。

走過狹隙,眾人皆眼前一亮,入目是一大片清麗的粉紅,那是許多株生長在石壁邊的桃樹,花瓣偶爾隨風而落,在空氣中激蕩起一陣花香,數不盡的鳥雀與蜂蝶在枝上呼朋引伴,果真是鶯啼燕囀,蜂圍蝶陣。腳下是碧綠的春草,遍佈視野,不知是否為之前感受到的那種強烈生命力的來源。

小洛爾興奮地想要掙脫奮乃的手臂,撲到花草從中。希若蹙了蹙眉,默唸道:“以吾之名,生命同在,真實之眼,啟!”

第三隻眼自額上睜開,藍色的流光在眸間宛轉,希若朝四周看去,花依舊是花,草依舊是草,根本沒有蛇。希若對著依他尼問詢的目光搖搖頭,眾人緘默地前行。林可猶豫了一番,上前拉住希若的手。希若微微一怔,卻並沒有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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