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雪滿眼驚奇,她小心翼翼地捧著手機,目不轉睛地看起來。
等了一會兒,江沅抬頭向外望去,天空如洗,陽光正好。天未黑。
“我出去走走,你自己在這裡看,可以嗎?”江沅問。
欲雪頭也未抬,對著她隨意擺了擺手。眼睛純淨無垢,天真又可愛。
江沅放下心來,走出了廚房,開始了每日一推門的活動。
欲雪孃的房門照舊打不開,江沅有預感,這道門恐怕是到最後才能開啟。
欲雪外公外婆的房門也打不開。
江沅走到一處裝飾地富麗堂皇的院子,之前參觀姜府的時候,欲雪對它是一帶而過。此時,江沅聽完欲雪對舅媽和舅舅的控訴後,從院子的規格和華麗,她猜,這裡該是那兩人住的院子了。
她走過去,輕輕地推門,門“吱呀”一聲,應聲而開。
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從門的縫隙裡望進去,地面上一片黑紅,似是血跡凝固後的顏色。屋子裡桌凳倒塌在地,窗幔簾子被撕扯掉落。牆壁上、屋頂上,也有成片的血跡濺落。
地上躺著四具屍體,三個丫鬟裝扮,二十上下,穿著同樣的衣飾,可能是姜府的丫鬟。她們或仰躺或面朝下,身上有刀傷,也有被重物砸擊的傷。有個丫鬟手裡還握著一把菜刀,看樣子,像是從廚房隨手拿過來的。
而另一個人,同樣是個女人,年紀大概是三十到四十,眼角和麵皮上的皺紋栩栩如生,即使是已經死亡,卻仍能看出她生前的兇悍和潑辣。她身上穿著粗布衣服,頭上插著木簪,不施脂粉,與姜府格格不入。她身上的傷痕與另外三個丫鬟相比,少了不少,最致命的傷,應該是腹部的刀傷。那裡血流得最多。
這樣的一副場景,令江沅觀之慾嘔。
她退了一步,卻靠上了一個結實的胸膛。
江沅一驚,頭也不回地手肘向後攻擊過去,卻被人輕易抵擋。
“是我。”賀宴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響起,呼吸的溫潤從耳邊掠過。
江沅被他抱在懷裡,手亦被握住。
“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來了也不出聲?”江沅問他。
“剛到。”賀宴的聲音很輕,帶了點氣力不足的感覺。
江沅皺眉,她在賀宴的懷裡轉過身,仰頭撞見賀宴的視線裡。他依舊氣勢驚人,但從他比平日略顯蒼白的臉色中,江沅看出了他的虛弱。
“你受傷了?”
“嗯。”
居然承認了?江沅反倒不確定了。賀宴裝被狗咬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沅沅,我真受傷了,我沒騙你。”賀宴聲音裡帶了點委屈。男人受傷不能死撐,這是李程教會他的。
“誰能傷得了你?你不是妖界不可說,震懾六界嗎?”
江沅只覺肩頭一重,賀宴將下巴靠了上來,撒嬌似的告狀,“神界之主啊,他打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