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雲只覺得手足無措,欣喜又不安,當真是不知該怎樣表達此時這激動萬分的心情了。
晏沉微微笑著:“回去吧,這外頭冷。”
楚暮雲恭聲道:“是。”
兩人前後回到屋子裡,晏沉又坐回到書桌前,拿起了那隻狼毫筆。
他微微側首問道:“會研墨嗎?”
楚暮雲道:“回尊上,屬下……”
晏沉打斷他:“不用拘禮,你自稱名字即可。”
楚暮雲惶恐道:“這怎麼能行?”
晏沉嘴角輕揚,那笑容雖涼涼的,但不知為何竟像外頭的梅花一般,雖透著涼意卻又飄著股勾人的味道:“阿雲,我不缺下屬,可是卻想要個家人,你明白嗎?”
楚暮雲自是不懂得,但他懵懂道:“屬……阿雲明白了。”
晏沉轉過頭,緩聲道:“幫我研墨。”
楚暮雲應下來後,小步走了過來。
這一下午竟就這樣平靜地晃了過去。
晏沉練字的姿態極規整,神態也是清淡的,可落筆卻遒勁有力,筆鋒急轉處似是有鋒芒要透過紙張直躍而出。
楚暮雲眼角微瞥,透過字在看人。
晏沉這兒有事,不單單是他身份的事,只怕是更加深層的一些東西。
晚飯的時候,晏沉才離了書房,用餐的時候也不讓楚暮雲伺候,反倒是讓他同席而坐,還特意悉心的問了他口味偏好。
楚暮雲自是不會在這些問題上出差錯,說的絕對與之前任何一個馬甲都不重合。
晏沉卻不在意,似乎這並不是試探,而是真的單純地想要知道他的喜好,進而安排飯菜。
用餐的時候,晏沉又問了句:“飲酒嗎?”
楚暮雲連連擺手道:“回尊上,屬……阿、阿雲不會。”
晏沉也不勉強:“那就罷了。”
一餐飯吃得也不知是個什麼味道,晏沉這番模樣實在是出乎楚暮雲意料之外。
他覺得晏沉肯定是知道了,可是究竟怎樣知道的,楚暮雲猜不透。
按理說三千年的事,晏沉半點兒沒參與,瀋水煙也不可能來找他,他又因為壓制生門而受了重傷,這種隔絕於世的狀態應該是一直被矇在鼓裡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