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醫術,卻從來不給自己診脈。
可其實任何一個稍通醫理的人,搭一下他的脈,便能清晰地探出,他早已寒毒浸骨,冰氣入肺,若是凡人,恐怕早就死上幾百回了。
可即便是魔界至尊,他也因這寒毒之苦,會日夜品嚐著超乎人想象的疼痛,從不間歇,且絕無盡頭。
他的蒼白,並不是看起來的病態,而是真正的病。
從身體到精神,被眼前這個男人設下的魔障,求困了生生世世。
冰室中的溫度一降再降,似是永遠都想象不出它到底有多冷涼。
可是懶惰帝尊沒有絲毫想要離開的意思,他上了冰床,小心地靠在了男子的身邊,銀髮像瀑布一般鋪灑開來,柔軟的衣物蒙上了一層寒霜,變得僵硬刻板。可是他全不在意,小心心翼翼地將男子擁入懷中,他像是抱著了全天下最溫暖得物事,嘴角含著清淺的笑容,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畫面如同定格了一般,靜謐的空間裡連呼吸聲都消失不見,能看到的只有相擁而眠的兩人。
他們離得極近,連發絲交纏在了一起;卻又隔得很遠,生與死的界限,到底該如何跨越。
空竹林的事,楚暮雲一概不知。
他現在正在認真盤算著後續的計劃。
楚暮雲:“寶貝兒,我囑咐你的事都記清楚了?”
零寶寶:“……你不會失憶的。”
楚暮雲:“以防萬一。”
零:“不會有萬一。”
楚暮雲心思微動:“零零,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零:“……”
這小系統是不會說謊的,所以楚暮雲每次問到他心虛,他就只會扔出六個點。
楚暮雲神色凝重:“不許做沒有把握的事,失憶無所謂,我心裡有數。”
零:“……”
楚暮雲:“聽話,即便什麼都忘了,我還是我。”
過了半響,零再度扔出來六個點。
楚暮雲還想再說些什麼,外頭的莫九韶卻已經將失心丹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