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氏說起來,不免露出幾分擔憂,“說是那小姐的病情有了起色,可到底如何我們也不知曉,莫不是這病難治,知縣夫人想著做善事給閨女積福氣?”
李二舅呸了一聲,“別胡說了,人都施粥贈藥了,你怎的就說句好話?若是被外頭人聽得,傳出去就說你看不得知縣家小姐好,縣衙裡的人就該上門來抓了你去。”
鍾氏被他一說神色不免訕訕的,瞪了他一眼,又提了個話題,“賀鳴衡這兩日也沒見著,若見著了,倒可以問他一問。”
紅珠見鍾氏說話是朝她這兒看過來的,假作沒有聽到。
李氏便說:“許是忙得很呢,這兩日我也沒見他歸家去。”
鍾氏抱怨,“那天過來嚇唬了我們一通,還說什麼有訊息會告知、讓我們有事還能找他去……如今就這麼個樣子,可別想了。”
“他不來才是好呢。”李二舅也說鍾氏,“如今你是比安娘都不如了,安娘都不擔心,你倒好,聽到點兒什麼坐立不安的。”
李氏一笑道:“我也憂心呢,只紅珠時常寬慰我。她說縣衙裡沒什麼安排就是好事,說明這病情控制住了。若真是大事,要麼出來淨街閉城門,要麼大戶人家撤走遠遁。我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便不慌了。”
鍾氏想了想,也點點頭,又自嘲道:“比安娘倒罷了,我們是差不來多少。倒是紅珠,我承認是比不得的。”
一句說的紅珠也笑了,只道:“我也不過是傻大膽罷了。”
又閒聊一會兒,李氏和紅珠便往朱家去。
她們到時,堂屋裡正收拾著,紅珠一看,是往常與朱桂達親厚的兩位族親和老友來了,陪著朱桂達喝了些酒,四五個都坐在哪兒閒聊。而姜氏和一個伯母在一旁陪著倒茶,讓他們醒酒。
李氏和紅珠喊了人,稍陪著說了幾句話,便往朱老太太屋裡去了,也好瞧瞧朱三寶。
朱三寶不再發熱之後,病情也有了很大的起色,朱老太太說他已經有精神到院子裡玩一會兒了。紅珠瞧著他身上掉了許多肉,小胖臉都癟下去了,以往紅珠抱他,抱一會兒就覺得手上墜得慌,現在只覺得可憐,恨不得多抱著疼他一會兒。
朱老太太前幾日熬得厲害,原本那頭疼的病也犯了幾回,偏家中事多,她也不敢撂開手去,幾日下來也瘦了好大一圈。只今日有喜事,面上精神極好,她見了李氏和紅珠也是歡歡喜喜的。
“我就曉得伯修是個爭氣的!他小時候才會說話不久,他娘就教他念三字經,三四歲就識得了許多字,那時我就說他聰明,是朱家最有出息的,將來朱家就靠他了。老頭子當年還攔著說我盡偏疼他,他懂個屁!不論家裡再怎麼難,我省吃儉用都沒省過伯修讀書上學的錢,這麼些年了,朱家終歸有個讀書人了,可算是讓我盼來了。”朱老太太感慨道。
紅珠聽著這話可有些過了,先不提如今朱伯修才考一場,過了也只能稱童生,就說朱老太太認定朱家只他一個聰明,只他一個讀書人,這話紅珠就不好附和。若不是她爺爺當年犯渾,她爹程桂棠可不就是那妥妥的第一個了。
李氏也沒聽出這些個來,當下只笑著點頭應和。
朱老太太見有人搭腔,雖說是李氏這麼個向來不懂說話的,也不由得越發說得暢快。
這麼說了一會兒,紅珠覺得有些憋悶,險些忍不得當著老太太高興的時候刺她幾句。一想又覺好笑,想來朱老太太也是憋壞了,朱伯修只過了一場,她就當他做大官了似的。紅珠敷衍幾句,就從屋裡退出來了。
才出來,卻見趙逍晃盪著進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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