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又如何?”宋清和的身體冷冷開口,軟劍一收,動作淩厲如流水,劍尖轉瞬刺向男子的肋下。
劍修的動作依舊從容,重劍緩緩揮動,看似笨重,卻精準地將軟劍的攻勢化解。他的劍風如山,沉穩如雷,每一劍都帶著厚重的力量,將宋清和的快劍逼退。
“當——”
劍與劍相觸,發出震耳的轟鳴聲。宋清和的身體輕盈後退,軟劍被反震得微微顫動。可他腳尖一點,身形如流光般再次沖上,劍光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直刺劍修的肩膀。
劍修抬眸,目光依舊平靜,重劍斜劈而下,帶著大開大合的氣勢,將劍光徹底粉碎。
軟劍再次刺出,劍光一分為二,化作虛影,直取劍修的兩側。一劍刺向左肩,一劍刺向心口,每一劍都狠辣決絕,宛如下一刻就能取人性命。
劍修的動作終於變快了,重劍猛然橫掃,寬厚的劍身帶著呼嘯的劍風,將兩道劍影盡數壓碎。劍風擦著宋清和的衣袖掠過,寒意直逼他的肌膚。
兩人拉開距離,劍鋒相對。
宋清和的身體依舊冷漠,軟劍垂在身側,劍尖微顫。而他的意識卻在身體深處翻湧著,他感受到了一種陌生而複雜的情感……從他的身體裡湧出,帶著冰冷的孤獨和壓抑的憤怒。
“懷真,到此為止吧。”對面的劍修沖宋清和擺了擺手。
宋清和能感覺到自己一面鬆了口氣,一面又繃緊了身體,想要用那軟劍刺穿劍修的喉嚨。
出乎宋清和意料,那劍修收起劍,居然走了過來,低頭抱住了他。而這身體居然沒有反抗。
等到那劍修吻上了莫名其妙的宋清和時候,宋清和睜著眼,看著不遠處站得那個冷漠少年時,內心泛起了點傷感。宋清和搞不清楚,這傷感是懷真的,還是他本人的。
日子一天天過,宋清和早起練劍,監督著少年畫符,偶爾會和那劍修比試一次。宋清和已經逐漸知道,那高大劍修叫做懷素,而少年叫做懷章,他自己叫做懷真。
糟糕的是,宋清和逐漸忘了自己是誰了,他好像真的變成了那個懷真。
那身體屬於他,那話出自於他的口,那劍握在他的手上。
偶爾幾個瞬間,懷真會忽然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裡,還有其他人等著自己,但他搖搖頭,很快就忘掉了這種感覺。
他很忙,他急於在劍道一途攀上更高之峰。但他並非沒有同伴,他的同門師兄懷素和他同樣醉心劍道。他也不缺乏陪伴,他的同門師弟懷章佔據了他練劍之外的所有時間。
過了好久,又好像不久,懷章變了。
他越長越高,身形挺拔,眉宇間的稚氣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邃的俊美。他的聲音也低沉了下來,每一次喊“懷真哥哥”時,都帶著一絲聽不出的溫柔與執拗。他對懷真的依賴沒有減少,反而變得更加深沉而難以捉摸。
懷章不再像個孩子一樣撲進懷真的臂彎裡,而是學會了從背後摟住懷真。他的動作不再是單純的撒嬌,而帶著一點小心翼翼的試探,和隱藏在深處的佔有慾。他的親吻也變得越來越大膽,從最初的側臉,逐漸移向懷真的脖頸和鎖骨,熾熱的氣息像灼燒一樣停留在那裡,最終,他的唇停在了懷真的嘴唇上。
懷真一愣,腦海中閃過一絲熟悉的感覺,但這感覺很快被震驚和怒意覆蓋。
“林懷章!” 懷真推開了他,聲音滿是不可置信,“我和你哥哥有婚約!”
懷章卻沒有絲毫退縮。他固執地抓住懷真的手,目光灼熱而瘋狂。他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哽咽:“你只是和林家有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