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飛多少聽說了薛銳身上這一槍是誰打的,對程越是實打實的膈應,這和對李淵的態度還不一樣,李淵至少是能力強,程越……很難說是個什麼東西。
“說說我吧,”亓飛斟酌著開口,有點不確定如何說的樣子,停了幾秒,還是決定跟薛銳說,“啟辰現在資産被收歸國有,原來的高管位置空出來不少,企事業單位平調了一批幹部過來,但一時間沒有合適的人主持工作……”
她又停住了,好像自己接下來要說的東西似乎對於薛銳來講有些冒犯,不知道薛銳會是什麼態度。
“你被提拔為新的執行總裁了。”薛銳接住了她的話頭,替她把不好開口的話說了出來。
“是暫代!暫代……”亓飛趕緊補充道,正式的認命還沒有下來薛銳就知道了,她有點緊張。這畢竟是薛家的産業,她在薛銳面前總是有種僭越的感覺。
雖然一直以來亓飛對於事業上的野心都不小,但是她從沒想過自己實現報複是這麼實現的,靠著原來領導死的死、關的關,總覺得問心有愧。
“我一直覺得,有些時候困住女性領導人上位的枷鎖,往往是她們過強的道德感。”
猜到啟辰信任總裁是亓飛這件事難度本來就不大,亓飛這欲言又止的態度肯定了薛銳的猜想,他微微笑著注視亓飛,這個跟了他幾年的副手:“你知道,要是一個男的得知自己可以如此平步青雲,他可能恨不得那些人是他自己送進去的。”
“可是,這是你的……”亓飛沒有被說服。
薛銳搖了搖頭。
“它不是,我只是因為生在薛家所以暫時得到了那個位置。血統相比能力和努力更應然成為上位的理由,這本身就很荒唐。”
亓飛眼裡閃過一絲迷茫,她的世界觀産生了些許動搖,人類社會辯論了幾千年的東西又送到了她面前,“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最讓她迷茫的是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維護著這樣奇怪的權力法則。
“你有能力做得比我更好,你值得。”薛銳鼓勵道。
或許,薛銳比亓飛本人更加相信亓飛的才華,相信她終究不是池中之物,這讓亓飛有點想哭。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準備好了。”亓飛聲音小小的,眼圈有點紅。
“那就試試吧,反正惹的禍也不會比我更大了。”
這確實,能把啟辰搞散攤子,讓高管排隊挨槍子,薛銳做的事一般人要想複刻也不容易。
亓飛帶著眼淚笑了出來,使勁點了點頭。當天和薛銳一起吃了薛裡昂送來的飯菜,大加贊賞,並發表暴言,自己未來如果要找伴侶,一定要找一個會做飯的,並且水平不能比薛裡昂差。
“攀比是不好的。”薛裡昂義正言辭,但是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