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淵走遠,程越帶著一臉淚痕,走到了薛銳病床前。
程越俯下身,伸手去握薛銳的手,好像感受到薛銳的溫度,他就能把剛剛的忐忑和焦慮從心裡趕出去。
“我很想你。”他說。
這件事就這樣過去吧。程越心想,不過是波索和薛裡昂的命,怎麼值得自己難過傷神,趕緊翻篇吧,之後薛銳要結婚或者生孩子都行,他願意做出讓步。總不要一直這麼擔驚受怕的,他只想和薛銳好好在一起。
薛銳沒有抽出手,這讓程越的心落回了肚子,但是他接下來說的話卻讓程越如墜冰窟。
“你該走了。”薛銳說。
程越眼淚還噙在眼眶,不可置信開口:“你,你什麼意思。”
“以後不用再見我了。”薛銳語氣冷漠,或者就如同他平常一樣,言語冷淡,不帶情緒。
“我……”程越怔在那裡,心裡閃過很多種可能性,薛裡昂的死訊為什麼還沒有傳過來,薛銳消失的一整天難道是……
難道,他還是去救了薛裡昂,那個該死的雜種,還活著?
……為什麼不能安安靜靜去死呢。
程越眼神閃爍,下意識抓緊了薛銳的手,現在他眼裡其他的都不重要,他眼神帶著乞求,不可置信地小心翼翼開口:“你要跟我分手嗎?”
“對。”薛銳看向他,似乎是今天第一次正眼看他,眼神裡卻沒有任何感情。
薛銳有過很多任物件,他們有人野心勃勃,有人天真爛漫,這都無所謂,他不抗拒和那些美好的人享受所謂的戀愛關系,除了至死不渝的感情,其他的東西他都不吝嗇。至於這種感情,薛銳認為夢幻得像是美人魚化作的泡沫一樣,易碎且無用。在他眼裡,戀愛和婚姻一樣,本質是一種合作,交換資源,互取所需。
程越做的事情確實給他帶來了不少麻煩,但是世俗意義上,薛銳認為自己應當盡到男友的職責包容他,這不代表薛銳可以理解他、原諒他,相反的,如果有下次,薛銳可以毫不猶豫的對他出手。
程越第一反應是求他不要這樣,但是當他看見薛銳眼睛裡的自己,就無法說出口那些話。
那個要搖尾乞憐的男人醜陋且下賤,一定沒辦法讓薛銳心軟。
“亓飛。”薛銳抽出了手,叫亓飛送客。
程越愣愣站起來,他想過薛銳可能早晚有一天會揭穿,他也給自己預設了一些說辭,可是真的到薛銳趕他走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竟然什麼都做不了。
“我自己會走。”他開啟亓飛扶過來的手,不甘心的感覺從心底蔓延,努力控制自己不做多餘的事情,盡量保持姿態走出去。
……薛銳,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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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關門的聲音之後,床底下躲了半天的小明星終於敢爬出來了,本來聽了一肚子豪門八卦正興奮呢,但是也知道這種事情如果他說出去會被剁碎了餵狗。
八卦不能往外說就夠憋屈了,還在床底下不敢亂動,保持一個姿勢累得渾身痠痛,他一邊老老實實換回自己的衣服,一邊小聲嘀咕著抱怨:“屋裡還有個門怎麼不告訴我,我又不會因為太害怕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