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副主任直接向我索要血樣,我看了眼老妖,他示意我把血樣拿出來。我從上衣裡邊的口袋裡掏出血樣交給了主任,他向我寒暄了幾句之後就和那個穿白大褂的老外出去了,臨走時他要老妖也盡快過來。
他們走後老妖馬上換了一副面孔,“哥們,幹的真不賴!怎麼樣?那個家夥不好抓吧。”我說什麼不賴,差點沒把命搭進去,劉隊犧牲了,還死了十幾個特種兵,那個肖長榮現在不知是人是鬼,你們還是抓緊時間研究他吧。老妖哦了一聲,表情嚴肅起來,他顯然不知道劉隊犧牲的訊息,我們一起相處了一個多月,老妖和劉隊交流的比較多,猛然聽到這個訊息,看來心裡有些不好受。老妖說這樣吧,我現在得去實驗室一起分析血樣,晚些時候我去找你,或者你也可以和我聯系。他說了一個號碼,那是他的電話,他讓我先回去安頓一下,今天分析這個血樣估計要花些時間,而只要進入病毒實驗室,不管是誰,也要在試驗結束後經過24小時的觀察才能出來。蜂巢裡有著嚴格的病毒隔離措施,因為如果病毒一旦在這巨大的地下建築裡爆發的話,那麼其中的任何人都別想生還。
我們一起離開了這間會議室,在我來時的那個十字口分了手,便衣帶著我向電梯走去。在電梯裡我看到他按了十二層的按鈕。
這一層和上面的完全不同,走出電梯後門口有荷槍實彈計程車兵把守著,面前是一條寬約七八米的馬路,我說馬路的意思是它給我的感覺就是那種瀝青路面的感覺。而且路上有大小車輛正在不斷的通行。那個便衣和站崗計程車兵說了幾句,然後帶我上了一輛小型的電瓶車,這車就跟一般公園裡的巡邏車相似,沒有門和頂,前後能坐四個人。我和便衣坐在後排,左右環顧了一下,發現街道兩邊的建築最多隻有二層,可是周圍的光線卻有一種自然光的感覺。這讓這些建築顯得顯得非常真實,給人一種城市的感覺。我抬頭注意到這一層的頂部如同我們真實存在的天空,可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那是運用了一種類似電影幕布的材料,可能是背景打出的光造成了真實天空的錯覺。
由於我一直在觀察“天空”,所以也沒有注意途經的道路。大約十分鐘之後車停在了路邊,便衣和我下了車,他帶著我走進了路邊的樓裡。這裡面猶如筒子樓似得佈局,一條走廊,兩邊是一個個房間。走廊裡偶爾有人和我們擦肩而過,相遇時看我們的眼神都有些怪異。我們停在一個房間的門口,那個便衣敲了門,然後退到了一邊。門開啟後我媳婦看到我後先是一愣,然後有些驚愕,她幾乎沒注意到那個便衣的存在,我微笑著正想說點什麼,她就一下子撲進了我的懷中。
我在蜂巢的家是一間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間。在最裡面的角落是一張雙人床,邊上是一組大衣櫃,可以放被褥和衣服。床底是空的,也可以放一些東西。中間靠牆是一組三人沙發前面是一個茶幾,沙發對面的牆上掛著一個電視。最外面一進門的左手邊是一個整體浴室,裡面有馬桶和洗手池。整個房間沒有一扇窗戶,房頂有一個圓形的吸頂燈,這個燈可以變換光線,透過牆上的開關可以控制它發出日光燈的光線或者柔和一點的桔黃色燈光。我沒有看到任何有關廚房的用具或設施。
雖然分開了只有十幾天,可是我媳婦像是經歷了數年的生離死別。她不停向我追問這些天我的經歷,恨不得了解我所經歷的每一個細節。因為我以前的工作的關系,我早已習慣了對她的隱瞞。這次我依舊沒有說出我的真實身份,我告訴她這次主要是解放軍同志們沖鋒陷陣,我只是個向導,他們像保護祖國花朵一樣的保護著我,你看,我連一根頭發也沒少。我媳婦說如今咱們在這裡算是安全了,她媽和她姐一家人也都到了北京,她說她再也不讓我去冒險了,要去,就帶著她一起。
我就跟她打岔,我說在這裡怎麼吃飯?我怎麼沒看見做飯的家夥事啊,還有,我兒子去哪裡了?
媳婦告訴我說兒子如今開始上學了,住在學校的集體宿舍。這裡哪有地方安置廚房用具?就算有也沒地兒買糧食,我們都在食堂吃飯。每一棟住宅樓裡都有一個食堂,到了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去那裡。這裡的夥食比我們曾經呆過的駐地強多了,和我們在太平時期吃得差不多。就是平時太無聊,只能在家看電視,街上也沒什麼可逛得,好在這幾天和周圍的鄰居已經熟悉了,還有人能說說話。
我說你就知足吧,你也看電視,外面的情況你也瞭解吧。無聊總比每天被僵屍們圍著強吧。而且和我們曾經住過的帳篷區相比,這裡簡直就是天堂了。
當天晚上兒子回到了家中,我們一家三口團聚了。
老妖過了一週之後才來找我,因為我曾經囑咐過他別讓我媳婦知道我的事情,所以我們沒在家裡聊
。我們來到我所在的住宅樓的食堂,這個地方除了吃飯平時也是一個公共休息區。一些在家裡閑的沒事男人在這裡打牌下棋或者紮堆侃大山。
老妖告訴我說肖長榮現在基本上就是一具僵屍了,在他身上提取的血樣和外面的那些僵屍無異。我在他變異只前抽取的血樣正在研究中,如果研究成功,那麼就可以在普通人身上注射僵屍免疫疫苗,這場災難就真的會結束了。但是研究難度很大,不知要多長時間才能成功。我說血樣都有了,你們把其中的對t病毒免疫的成分提取出來不就行了,怎麼就那麼難。老妖說哪有那麼簡單,中間關於技術的方面跟我這個門外漢也說不清楚,打個比方,癌細胞我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照樣對它束手無策。我們找到了病源,可就是對它沒辦法,科學是需要不斷的試驗、研究才能出成果的,沒我想的那麼簡單。
我說看來我們得在這裡住下去了,聽說外面病毒傳播的很快,有些駐地都已經淪陷了,不知道秦將軍他們那裡怎麼樣。老妖說他們那裡還好,因為當時那裡是作為病毒前線總指揮部設立的,所以無論各種設施還是武裝力量都比其他的駐地強。那些淪陷的駐地其實大都存在著各種隱患,聽說有一個是因為在外執勤計程車兵受到感染,但是那個士兵隱瞞了自己的情況,如果早點發現進行截肢或者人道銷毀的話就沒事了。結果那個士兵半夜裡在軍營中發作了,整個駐地幾乎無人倖免。如今高層已經向各個駐地下達了死命令,外出人員回去後必須接受隔離檢查。關鍵是外面人們的情緒,已經有好幾起集體自殺事件了,照這樣下去,這個世界真的就完蛋了。
和老妖的這次談話讓我的心情很沉重,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後來我和在蜂巢醫院的小寧也見了面,聽他說李指導員後來去北京治療了,我們當時小隊剩下的人都沒有聯系,應該還在原來駐地的部隊裡服役。
我和老妖小寧三人經常聚會,因為這裡我也沒有別的熟識的人。老妖神通廣大,經常能搞到酒和一些我們平時吃不到的食物。我們三人聚在一起胡聊,也說一些身邊聽來的訊息。就這樣,不知不覺,兩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蜂巢的情報機構在此期間沒有找過我,也許是因為我當時態度堅決,所以他們放棄了我。蜂巢裡的通訊只限於內部,如果要和外面聯系需要申請報告。這段時間我和外界完全的失去了聯系,只是在春節的時候陪媳婦一起給在北京的她的家人通了次話。我連電視幾乎也不看,關於外界的訊息大部分都是老妖告訴我的。我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除了和老妖小寧的以酒聚會外。有一天早上我醒來後摸著自己開始發胖的臉,我想,我他媽這得算是混吃等死了。
老妖給我打來了電話,說是晚上和我見面,電話裡他神秘的說有一個重大的訊息要告訴我。我說不會你要結婚了吧,他說見面說。晚上我們三個又聚在了一起,沒聊幾句老妖就說出了他的重大訊息,他說在歐洲有一股黑暗勢力已經把控制僵屍的方法掌握了,那些家夥如今開始和各國談判,不知到底要幹什麼。
關於肖長榮的秘密我只和秦將軍交流過,老妖他們只知道肖長榮是有背景的,大概也猜到了可能就是目前的所謂“歐洲的黑暗勢力”,但是我對他們二人還是什麼也沒說。
過了幾天之後,國家領導人出現在了電視上,他做了一次公開的電視講話。他的講話證實了老妖的訊息和猜測。斯特林如今已經掌握了駕馭僵屍的方法,他要求各國從此對他俯首稱臣,否則就發動僵屍進攻敢於反抗他的任何國家。各國首腦在召開了聯合峰會後,一致決定堅決拒絕他的要求,並且各國將攜手反擊來自斯特林集團的威脅。領導人要求大家要團結一致,面對可能發生的任何事情。
又過了沒幾天,新聞報道了斯特林集團的動向,在被各國拒絕後,他們已經發起了攻擊。歐洲的幾個小國家在幾天之內就完全的被他們控制了,英、法等國家開始組織反擊。在世界各地都出現了斯特林集團控制的僵屍軍隊,那些僵屍猶如有組織的狼群一樣的沖擊著各大城市。它們沒有恐懼,不知疲倦,它們前赴後繼,日以繼夜的進攻著人類賴以生存的家園。
人類和僵屍之間的戰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