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罪有應得。”他說著又笑起來:“你該恨我的。”
“是我把你最珍視的感情搞得一團糟,是我沒法當一個正常的哥哥。”
他不顧盛衍還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徹底放下所有尊嚴,像是哀求一般聲音極輕地喃喃道:“可我真的……再也受不了了。看到你和不斷和其他人在一起,這快把我逼瘋了。”
朗秉白呼吸都在顫抖,朗月現看著哥哥通紅的眼尾,那滴淚正沿著剛剛被他用拳頭砸出的紅痕,掉到了朗月現仰起頭看他的臉上。
“求求你,你這樣,哥哥……活不下去的……”
死寂在三人之間蔓延,朗月現什麼也沒說,他看著朗秉白猩紅的眼尾,抬手抹掉那滴不屬於自己的眼淚,指尖在額角青筋突突直跳的位置重重按了兩下。
“滾。”他頗為疲憊的捏了捏眉心,“都給我滾出去。”
引擎轟鳴聲刺破漸深的夜色,朗月現猛打方向盤調轉車頭,兩道雪亮的燈柱掃過路邊僵立的兩個人,很快消失在長街盡頭。
來接朗秉白的車到的更快一些,他在上車時餘光都沒留給盛衍,只冷冷丟下一句:“盛同學,不要以為仰仗父親的庇護就能為所欲為,令尊在朗氏那點人情,保不住你幾次。”
“真要魚死網破,大可以試試看。”
盛衍插在風衣口袋的手指驟然攥緊,他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尾燈消失在拐角,眼神徹底變得陰鷙起來。
“魚死網破?”他對著虛空呢喃,舌尖抵住後槽牙慢慢磨過。
——
閃爍的五彩燈管在玻璃酒櫃上折射出迷離的光斑,身後過生日的朋友正哀嚎著被人抹上一臉的奶油。
盛衍百無聊賴的依著欄杆往樓下望去。
“看什麼呢?”朋友湊過來叫了他一聲,盛衍揚了揚下頜示意朋友往下看,“我在看他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嗯?”朋友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過去,樓下斜對角卡座裡穿花襯衫的男人神色慌張的一直在擦汗,看上去異常的躁動。
調酒師正在搖晃雪克杯,雜亂的金屬碰撞聲裡,那個花襯衫男人緊盯著旁邊位置,右手指節神經質地不斷敲打著臺面。
花襯衫抖開餐巾紙時,朋友也看清了藏在裡面的那個小紙包。朋友戲謔的吹了個口哨,旁邊穿吊帶裙的姑娘還在和閨蜜自拍,渾然不覺自己面前的酒已經被人動了手腳。
盛衍冷笑一聲,無趣的移開了目光,而就在這時,他的視線突然定在了昏暗角落裡的一處卡座上,停在vip區中那個穿著休閑煙灰色襯衫的身影上。
四射的繽紛燈光下,朗秉白正皺著眉把面前的威士忌杯推得離自己更遠些。
盛衍眯了眯眼睛,突然心念一動,他拉住朋友,點了點被花襯衫男人下過了藥的酒水:“幫個忙,送杯酒給老熟人。”
朋友叼著檸檬片含混不清地笑:“你可真是……”
vip區的冰桶騰起白霧,朗秉白突然不耐的扯開兩顆襯衫紐扣。這次的合作商是陸存遠的朋友,一群玩咖選在了這種吵鬧的環境裡談合作,讓朗秉白實在是覺得不適。
但程澈不在公司,陸存遠自己又沒有信心看出合同中的門道,朗秉白只能紆尊降貴跟著一起過來。
“先生您好,這是那邊的小姐送您的特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