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打響後不久,哨所就被僵屍包圍了。雖然我們的火力很猛,但是這次僵屍數量太多,子彈根本消滅不過來。蜂擁而至的僵屍把哨所圍的水洩不通,瞭望口很快就被僵屍的屍體堵住了,我用火焰噴射器阻止瞭望口前的僵屍靠近,但這些家夥不顧一切的撲了過來,哨所內充滿了燒焦屍體的氣味,瞭望口被燒的幾乎成了焦炭的僵屍塞滿了。我們無計可施。
這時工作臺上的通話器傳來聲音,基站指揮官通知我們增援的戰機馬上就到,他要我們設法隱蔽,戰機要投擲的燃燒彈會把哨所附近都變成火海。
哨所內的空氣令人窒息,我們仨都被迫戴上了防毒面罩。我注意到地上的馴獸師鼻子起伏劇烈,看來他也缺氧了,為了保證他能活到我們順利脫險然後把他交給總部,我揭下了他臉上的膠帶。這時我才第一次看清了他的臉,除了馴獸師共有的膚色之外,他的五官看上去很年青。我猜他一定是初次參與執行任務,因為戰鬥經驗不足,心理素質不夠穩定,所以才被我俘虜。我給他也戴上了面罩,他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由於瞭望口已被堵死,我們只能透過監控畫面瞭解外面的情況。好在監控攝像頭沒有被破壞,房頂的探燈也完好無損,讓我們可以清楚的看到哨所外的畫面。
這時哨所的四周已擠滿了僵屍,它們就像是被蜜糖吸引的螞蟻一樣湧向哨所。而且後面看不到盡頭,源源不斷,不可計數。指揮官這時通知我們戰機馬上就到,他要我們做好準備,然後開始倒計時。隨著他計時結束,監控畫面瞬間亮了起來,哨所被震動的輕微搖晃,我能感到室內的溫度一下子上升了。這時監控畫面清晰的映出了外面的情況,只見哨所周圍方圓五百米內已成了名副其實的火海。屋頂上的探燈已被高溫燃爆,不過外面的能見度很高,我看到畫面遠處戰鬥機還在上空巡查,近處到處都是在火焰中掙紮的僵屍,我想火山地獄也不過如此吧。戰鬥機在空中轉了一圈後,向地面俯沖而下,這是它要再次投彈,它沖著哨所的方向沖來,就在我感覺它馬上就要投彈時,從西北方向的地面一道閃光擊中了它,戰機頓時在空中變成了一個大火球,我們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都驚呆了。
不用置疑,這肯定是馴獸師幹的。幾個月以來他們指揮僵屍圍攻哨所,早已把戰鬥機的規律摸透。剛才將戰機擊落的,應該是單兵地對空導彈,看來敵人對這場戰爭做了充分的準備,今晚為了營救同夥,終於露出了殺手鐧。我們向基站指揮官通報了這一情況,他說已經知道了,他要我們看好被俘的馴獸師,千萬不要試圖去挑戰外面的馴獸師,總部已經派出了增援,我們要做的就是堅守崗位,保證自己的安全。
哨所周圍的大火正在漸漸熄滅,失去探照燈後,監探中遠處的畫面看不清楚。我啟動了攝像頭的夜視功能,綠色的畫面中雖然可以大致看出野外稍遠點的情景,但具體目標還是模糊不清。想到躲在暗處的敵人可能正在向我們靠近,而我們卻只能呆在這裡束手無策,這種感覺讓我心中不安。我和趙軍他倆商量,我說既然馴獸師能打下飛機,也就同樣可以摧毀哨所,他營救同夥的目的是怕洩露他們的秘密,如果營救難度太大,他就會不擇手段的除掉被救物件。如果我們的救援沒到他就下了手,咱們在這裡就屬於坐以待斃,到時候別說立功,咱仨的性命都得搭在裡。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必須離開這裡,總之出去也許有一線生機,呆在這只能讓人家包餃子。趙軍他倆也同意我的看法,於是我們馬上行動。還是由我肩扛馴獸師,趙軍與劉新元隨後護駕,我們迅速的離開了哨所。
這時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我們三人向哨所的南方疾行。我肩上的馴獸師在離開時企圖反抗,被趙軍兩槍託砸的失去了意識,老實下來。出門的時候門口僵屍的屍體讓人無法下腳,趙軍在前方開路,我們高一腳低一腳的離開了哨所。
僵屍們沒有向哨所的南方前進,哨所以南的曠野並沒有障礙,天色雖暗,因為我們對附近的地形都很熟悉,所以在速度上並不影響。離開時我們戴著與哨所工作臺連結的通話器,這樣可以保持與基站通話。指揮官得知我們擅自行動後開始大發雷霆,在趙軍向他解釋原因後平靜下來。他指示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藏起來,增援部隊正在路上。趙軍告訴他我們準備去哨所東南方一公裡左右的一片樹林中,請增援的地面部隊去那裡接應我們。
從哨所到樹林的這一公裡,我感覺我們就像是在獵人槍口下逃跑的獵物,隨時都可能被飛來的子彈擊中。進入樹林後我們終於鬆了一口氣,至少敵人暫時看不到我們了。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待救援,我和趙軍把馴獸師拖到一棵樹下,劉新元在林子的邊緣把風。進入林中沒幾分鐘增援部隊就到了,先是空中十幾架武裝直升機一字排開巡查過去,隨後幾輛裝甲運兵車停在公路的沿線上,車上下來一隊隊全副武裝計程車兵,他們在直升機的掩護下在地面展開了地毯式搜尋。直升機群掠過哨所後開始清理地面上殘餘的僵屍,僵屍群在空中火力的壓制下開始撤退。地面部隊的任務主要是搜尋馴獸師,他們並沒有追擊僵屍,遇到沒有被擊中頭部的就順手將其消滅。
部隊開始清理現場後沒多久,又來了兩架直升機,這兩架飛機直接向著我們隱身的樹林飛來。趙軍就準備出去,我一把攔住他,要他等飛機上下來人再說。直升機停穩後,南振偉少校第一個從飛機上跳下來,看到他後我放了心。劉新元先出去和他見了面,我和趙軍也隨後抬著馴獸師步出了樹林。南少校看到我們急忙上前,我沒讓他幫忙,和趙軍直接把馴獸師抬上了飛機。南少校讓劉新元也上了飛機,然後沖另一架直升機擺了擺手,那架直升機離開地面向哨所的方向飛去。南上校這才進入機艙向我們三人轉達上級的命令。總部要求我們三人隨同被俘馴獸師一起乘飛機回蜂巢,另一架直升機上的戰士接替我們在哨所值班。南少校說本來他是直接去哨所接我們的,飛到半路接到通知說我們在這裡,他還以為出了什麼意外,如今我們都平安無事,咱們就趕緊回去吧。我沒想到總部要我們換崗,不過在這裡呆了幾個月了,還真想回去見見親人。趙軍在一旁說我們的個人用品還在哨所,能不能回去拿一下。南少校說時間緊,總部等著咱們押解俘虜回去報功呢,再說估計過幾天你們還得回來,換防的戰士都是我手下的兵,他們絕對不會動你們的東西,咱們這就出發吧。我和趙軍他倆互相看了看,心說也只好如此了。出發前趙軍用通訊器向基站的指揮官作了彙報,指揮官說已瞭解情況,另一架直升機上有專人負責安排接班的戰士。結束通話後我們三人看管著馴獸師,隨直升機向蜂巢飛去。
此時東方的天際開始泛白,黎明即將來臨。哨所方向還在傳來槍聲,我用左手抓著機艙上的安全扶手,環顧著機艙內的戰友,恍惚覺得曾經歷過這一場景。飛機飛到基站上空的時候,天空已經放亮。大地上即將收獲的農作物在晨風中輕輕搖曳,如同被吹拂的水面。雖然從未見過陽光,但這些作物依然頑強的成長,如同人類在這場末日抗戰中的決心。只是外面陰沉的天空,也不知何時才能看到太陽。
直升機降落在蜂巢地下入口的大門前,幾個穿著生化服的工作人員用一幅捆綁擔架在十幾名荷槍實彈計程車兵的護衛下將馴獸師抬走了。我們都下了飛機,這時實驗室的兩個工作人員上前要我跟他們走,說是要處理我的傷口。趙軍和劉新元也被軍方的人帶走了,我心說這不是要對我們隔離審查吧。
進入蜂巢實驗室後我見到了老妖,他和兩名醫護人員取出了我傷口中的子彈,我拒絕了他們縫合傷口,只讓他們用紗布進行了包紮。老妖說這次我可立了大功了,要知道這可是世界上第一個被活捉的馴獸師。我說我也清楚這件事的意義,不過我怎麼覺得我們沒有受到英雄的待遇啊。老妖說你們這不是從前線回來了嗎,聽說如今前線吃緊,在這種緊要關口讓你們換防就是最好的待遇。我想想也是,不用在前線拼命應該就算是嘉獎了。其實我也沒想要什麼獎勵,對我來說能和家人團聚就行。
回到蜂巢的當天下午,我終於和家人見了面。還是在情報中心的接見室內,這次常坤沒有陪同,實際上回來之後我就沒見到她,也不知她在忙什麼。晚上我和老婆孩子一起在接見室吃了頓飯,吃飯的時候我媳婦問我,她說什麼時候才能讓我回家過正常人的生活。我說就我現在這樣子回去還不把鄰居嚇著,上次回家是化了妝還有保鏢陪伴,以後總不能讓政府長年提供保護吧,咱沒那級別也不會有那種待遇,你們就當我是有期徒刑,定點來探監吧。
話雖如此說,但我又何嘗不想安安穩穩的享受天倫之樂。晚飯後和親人道別,我說我期待下次再見我們能永遠在一起。
當天晚上我睡在情報中心給我保留的那間客房內,我回想著從昨天以來發生的這些事情,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後來可能因為這兩天確實累了,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但也就是剛睡著不久,我就被床頭的內部電話吵醒了。我想大半夜這是誰啊,拿起聽筒裡面傳出了常坤的聲音。她要我馬上到情報中心的會議室,說有緊急事務需要我參與。我說什麼事這麼急,就是僵屍已經攻到門口我出去也不這件事必須我來,因為有一個重要電話,是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