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一軟，姜謀跌在地上。
逃竄的人撞倒了姜謀，他起不來，他手腳並用?爬到但行身邊。
他用?那隻涼得沒有溫度的手捂住但行的脖子，被血液的溫度燙傷，被血液本?身淹沒。
救行哥……救行哥……
“啊——！”姜謀爬起來，他跪在但行身側，揚著?頭想向逃跑的人求救，更想向路過的神明求救，但他失聲?了，他在這一刻失去了語言的能力，只能發出最簡單的叫聲?。
“啊啊——！”
姜謀急切的懇求眼前的每一個人，但人們都在逃命，他夠不著?抓不住，離他最近的，是思研的屍體。
“啊……”
但行的生命正在從他手下流逝，像他徒手攔不住的資訊素潰散。
陽光還是沒有穿透雲層，黑沉的天空飄下雪花，落在但行失溫臉上，一朵，兩朵，三朵，宛如在用?雪將他埋葬。
雪落到姜謀血淋淋的手背上，一下被染紅了，然後?融化成血水，成不了積雪——姜謀的積雪已?經融化，滲入地底，無處尋覓。
“啊……”
行哥……
尖叫聲?，槍聲?，他聾了一般聽?不到，但他父親的聲?音，像洪水一般沖毀了他：
“你的靈魂屬於24軍，這是你的命。”
姜謀再無法回答，也?無法去聽?，他喪失了後?天學習的能力，僅剩本?能。
他沒有抬頭，也?不再求救，他放在但行頸部的手落下，猙獰的血口?也?不再噴湧。
姜謀的黑色眼睛找到邊圖，看見他已?經舉起槍。他笑了一下，俯下身，隔著?雪花，緩緩親吻了但行的額頭，那片雪花終於融化，他吻到了一個炙熱的靈魂。
牽著?但行的手，姜謀靠在他的胸膛，耳邊沒了熱烈的心跳，但他是心安的，因為他們的心跳永遠同頻。
“嘭——”
積雪消融，春芽萌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