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可能聽到了,也可能沒有聽到,一步一步走到雷池前,然後縱身跳了進去。雷池中殘存的紫雷數量依舊很多,只是不再是一朵朵紫蓮的形狀,而是一根根細小的如同筷子般大小長短的紫色閃電。
紫色閃電正在快速消失,只幾個眨眼的時間,就已經消失了三分之一的量。
柳夕卻不著急,耐心的等待著雷池中的紫色閃電越來越少,閃電也越來越細。直到雷池中的閃電變成牙簽般大小,柳夕毫不猶豫的跳了進去,一瞬間就淹沒在紫雷之中。
她之所以這般小心謹慎,主要是兩個原因,一是因為這裡是末法世界,她沒有靈丹妙藥和其他強大的護身法寶。二是因為她今天的心緒有些不寧,不敢碰觸威力強大的紫雷,只敢欺負一下快要消散的紫電。
值得一提的是,柳夕從通天建木到雷池這一段路,竟然一次也沒有看向另一邊的秋長生。不知道是在逃避,還是因為其他原因,她自始至終沒有看向秋長生。
自然,她也看不到秋長生的眼神越來越沉,笑容越來越淡。在他臉上的笑容即將徹底褪去時,他忽然又笑了起來,喃喃自語道:“你師父到底留給你什麼資訊,讓你如此彷徨糾結?”
秋長生看著墜入化作雷池的大土坑,柳夕已經沉到了坑底。奇怪的是,她落進雷池之後,裡面的紫色閃電消失的速度一下就延緩下來,如同一池紫水,將她淹沒在最深處。
秋長生輕輕吐了一口氣,盤膝坐在雷池邊,冷不丁的看向不遠處的楚彥春。
楚彥春正在打量秋長生,見他突然轉過頭來,索性回以他一個冰冷的笑容。然而楚彥春很快就笑不下去,在秋長生溫和的外表下,他彷彿看到了深不見底的深淵。
心髒猛烈的跳動起來,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用力的捏住了心髒,每一次都感覺心髒像是要爆裂一般。
恐懼這種陌生的情緒第一次在楚彥春心裡泛起,讓他又是驚惶又是憤怒,更多的則是疑惑不解。他竟然在秋長生身上感受到本能般的恐懼,就像老鼠怕貓,就像狼怕火……
楚彥春強迫自己和秋長生對視,哪怕臉上冷汗直淌也不肯敗下陣來。他允許自己奈何不了剛剛晉級金丹境界的柳夕,卻絕對不允許自己會被一個連金丹境界都沒有的小修士嚇住。明明是當初自己隨手就可以殺死的人啊,為什麼會突然讓他感到如此恐懼。
楚彥春就這麼和秋長生直視了大約半分鐘,當先敗下陣來的卻是他。哪怕他死死的咬著牙齒想要堅持,但眼眶、鼻孔、耳朵裡流出來的血線告訴他,再堅持下去,他可能會四分五裂。
“噗!”
楚彥春吐出一大口鮮血,鮮血落在通天建木的樹幹上,瞬間就被建木吸收一空。
“你、你、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楚彥春又驚又怒,不敢置信的看著秋長生,仍然不相信自己僅僅和他對視一眼,竟然內府重傷、七竅流血。
秋長生聞言一愣,慢慢的低下頭,似乎真的在思考自己究竟是什麼東西。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輕的自語道:“是啊,我是個什麼東西呢?”
他的聲音很小,但楚彥春卻聽清楚了。愣了愣,楚彥春哈哈大笑,惡毒的說道:“原來你連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嗎?真是可悲啊!”
“可悲嗎?”秋長生輕嘆道:“更可悲的是,我竟然連可悲這種感覺都沒有。”
楚彥春似乎被他的語氣所感,竟然沒有繼續嘲諷下去,反而輕聲說道:“很多人不明白我為什麼放著好好的華夏異能組分隊隊長不做,偏偏要去做什麼吞噬者。要知道只要我在異能組待上十年,我就是當之無愧的下一個組長。我原本也是這樣認為的,可是我遇到一個老頭兒,對,就是被你們殺死的帝江曹金陽。他告訴我,我的名字叫句芒。他還問我,難道我不想知道自己是誰嗎?”
“我想知道自己是誰,我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一個什麼玩意兒,哪怕放棄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我也想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楚彥春冷笑道:“我從來沒有後悔過我當初的選擇,事實證明,我是對的。你呢,你連正視自己是什麼東西的勇氣都沒有嗎?”
“勇氣……”秋長生喃喃的說:“是什麼?”
楚彥春目瞪口呆,面前這位到底是一個什麼存在呀!
好在秋長生似乎並沒有要他回答,只是朝十八修羅揮了揮手。十八修羅齊齊的張開血盆大口,每張嘴裡,都有一朵豔麗的紫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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