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航班落地,已經是淩晨兩點多,傅燁璃再從機場打車回到北山別墅,時間三點過半。
計程車回程,車影逐漸遠離,傅燁璃在黑幕中看向別墅黑暗暗的一片,心道,想來她睡了吧。
能讓傅燁璃在心裡如此柔和地稱呼為“她”的,也只有樂安寧一人。
傅燁璃今天看到她坐在地板上哭泣,之後那一幕就反複回放在他腦海,讓他心神不寧,如果他沒理解錯,樂安寧的哭聲裡透出的情緒是……崩潰。
是什麼讓她在吐了之後,那樣絕望無助的崩潰?
傅燁璃擔憂,也疑惑,所以壓縮時間工作,盡早回到她這裡……因為他放不下心。
然而傅燁璃進入別墅,看到別墅漆黑一片,以為她已經睡下,沒想到一開燈,看到的是樂安寧躺在沙發上,模樣難受,臉色蒼白。
傅燁璃三兩步過去,在她旁邊蹲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勉強鎮定說:“樂安寧,你醒醒,能否聽到我說話,能醒來嗎。”
回應他的,只有一片無聲。
傅燁璃心頭慌亂,好不容易鎮靜頭腦,開了車門,把她抱上車子,然後開車,極速送來醫院。
到醫院,做完各項檢查,報告說是營養不良,血糖低,查不出多少原因。
一直到第二天,樂安寧醒來,他叫人給她送來午餐,剛離開一會兒的他又回去病房,開門瞬間再一次看到她面對食物又吐了,病理原因終於浮出水面。
呵,厭食……傅燁璃從醫生嘴裡聽到這兩個字,感覺既嘲諷,又無奈,更心痛。
之前她那些所謂的看起來正常,也吃吃喝喝,到最後吃的全都吐了嗎?所以在夾菜時,她手會發抖,眼中會有厭惡的神色嗎!更有在吐了之後,感到那樣崩潰無助。
這種不想吃又逼著吃下去的感覺……想必她心裡也很掙紮吧。
告知病情的醫生看到傅燁璃沉得像可以擰出墨汁的臉色,對他說:“病人這個病的形成過程,並非一天兩天,而且照目前情況看,情況出現已經有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要注意照顧病人的情緒,她現在還只是在心理和情緒方面出現問題,調節過來問題不會大,但一旦形成習慣病理,調節的時間就要長了。”
醫生說完,傅燁璃嘴角緊抿,一言不發。
看到傅燁璃這樣,本只應該公事公辦的醫生忍不住多說了些:“據我觀察,病人是很有意志的,她一直想克服自己的這個困難,所以她都有很努力去嘗試進食,但事實上她進不了。”
“病人現在正處於理性和感性的交鋒中,心理尤其敏感和脆弱,作為家屬……”醫生看傅燁璃一眼,繼續又說:“家屬更應該注意對病人的態度,給她支援和溫暖,不要再給她心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