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燁璃當然知道的“惡心”,是指什麼,三年前那場車禍,樂安寧以為他母親和她父親兩人有什麼,如果他和她再……所以惡心。
然而傅燁璃一臉平靜淡然,沒有任何表情,像超脫于樂安寧的“談判”會場一般,根本不屬于樂安寧同一行列。
樂安寧無法企及他,傅燁璃像蓋棺定論一般地說:“我想也許你搞錯了,這裡面,從來沒有‘你和我’一說。”
傅燁璃說著,看向樂安寧,聲音再度沉穩平緩:“只有你。”
樂安寧聽聞傅燁璃的話,當即一頓,神情錯愕。
可傅燁璃似乎並不打算給她說話的時間,拿出一本雜志,隨意翻開,聲音又清冽淡然:“這裡面,被困的,只有你,如果非要說有誰日久生情,而後又痛苦的,也只有你。”
“你未來究竟如何,高興也好,痛苦也罷,都不是能左右我心緒的範疇,”說著,傅燁璃抬頭看一眼樂安寧:“你以為我對你會有什麼興趣?”
說完,傅燁璃低下頭,那樣輕飄飄說道:“不過如果你當真能日久生情,也好,一個人痛苦的滋味,估計不錯。”
他的聲音很好,如清水一般,清澈悅耳,同時不緊不慢,慢條斯理,配上他從容淡定的動作,隨處透露著一股高貴雅緻的味道。
可饒是如此,這樣的聲音說出的話,依舊讓人心頭生不出半絲溫情。
傅燁璃的清淺隨意,彷彿在說的只是“今天天氣很好”一般,樂安寧聽完,整個人目瞪口呆,陷入震驚。
一個人要怎樣冷漠,才能罔顧另一個人生命中所關乎的一切,如此漫不經心……
傅燁璃一言不發看向樂安寧,樂安寧見此,久久才從震驚中回神。
回神後,樂安寧一臉不可思議看向傅燁璃,久久才說:“你就是個神經病。”
“你簡直就是個神經病,變態。”著,人已經站起,目光來回望地上,滿眼震驚。
樂安寧陷入震驚的碎碎念中,視線邊來回於地上,邊念:“你是不是有病,怎麼這麼變態,折磨人有意思嗎……”
隨即碎碎念之後,所有震驚的語言化成一股狠厲的風,吹散了樂安寧的理智,她忽然變得暴躁,朝傅燁璃吼道:“如果你有病就去看醫生,別來找我!”
她吼完,傅燁璃平靜如水地看向她,目光沒有半點波瀾。
傅燁璃這樣的神情,更刺激了樂安寧敏感的神經,她隨手操~起茶幾上的一個杯子,陰戾地瞪向傅燁璃,舉著杯子,就要朝他砸去。
而對面的傅燁璃,仍然一臉平靜沉著。
樂安寧幾乎崩潰,隨後“啊”地嘶吼一聲,神情痛苦,隨即“嘭”的一下,杯子爆破般地砸向電視螢幕,發出“啪”的玻璃破碎聲。
,低頭抹淚,抬腳就往樓上跑去,抽鬥的背影,隱忍痛苦。
傅燁璃在樓下看著樂安寧此幕,面無表情,或許他是習慣沒有情緒了,亦或者樂安寧如此,正是他所想要看到,所以內心沒有起伏。
畫面重新歸於寧靜,周圍平靜一片,傅燁璃又坐回位置,視線投在被砸的電視螢幕處,神情若有所思。
只是他的氣息太過清冷,又像一個雕塑般,坐在那裡,雖然長得溫潤如玉,像一副畫卷,但依然掩蓋不住滿室的淡漠。
因他而起的淡漠。
時間過好久,久到或許很多人以為不會再發生什麼,樂安寧陰沉著臉,眼神銳利地從樓上下來,到傅燁璃旁邊說:“好,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