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紅衣女子把它接住,抱到一旁吃魚去了。江匪石還站在船沿邊,伸出一隻胳膊招呼:“過來。”
“你能不能搭個好一點的橋?”秦青在原地不停轉圈,腳尖幾次踏上薄薄的浮板,又膽怯地縮了回去。
“不能,你必須跑過來。”素來對秦青百依百順的江匪石,這次卻格外心狠。
他定定地看著秦青,眼眸深得像一片海。
秦青默默與他對視了一陣兒,嘆了一口氣,然後才邁開腿飛快朝船上跑去。
江匪石立刻展開雙臂,接住了一往無前撲進自己懷裡的秦青。
“呵~”
他萬般愉悅地笑了,因為他知道自己是勝利者。李夙夜幫秦青搭好了一座橋,秦青都不願意踏上去,為了自己,秦青卻可以冒著沉入水底的危險不顧一切地奔跑。
“我鞋子都濕了!”秦青噘著嘴抱怨。
“我幫你脫鞋。”江匪石低笑著說道。
“袍子濕了沒?我幫你把袍子也脫了。”他隨即又啞聲低語。
回應他的是秦青軟綿綿捶打過來的拳頭。
“李夙夜送給你一份禮物,在我這裡。”江匪石猶豫了一整天,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什麼禮物?”
二人來到船底的倉房,開啟了一個密封的箱子。箱子裡是一個巨大的冰塊,隱隱可以看見冰塊內部藏著一抹綠色。
把中空的冰塊鑿開後,秦青看見了一棵種在盆裡的青松,松枝上覆蓋著許多皚皚白雪。
“這雪是冬天落下的,一直儲存到現在。李夙夜倒是有心了。”江匪石觀察了一下枝頭的白雪,語氣有些酸。
秦青拿起擺放在青松下的一封信。
【你是落在枝頭的雪,而我的手太燙,摘掉了會融化。望你一生都這般純白無瑕。】
秦青放下信,紅著眼眶嘆出一口氣。
“這李夙夜真是迂。我的手這般滾燙,不還是把你摘下了嗎?”江匪石捧住秦青的臉頰,強硬地吻了下去。
李夙夜坐在靠窗的軟塌上,呆呆地看著外面盛開的桃花。
一片片粉色花瓣在風中飛舞,這是他原本為秦青準備的風景。
三年的等待終是一切成空。然而在離開江北城的那天晚上他就已經猜到,自己的餘生可能會是無望。
“陛下,奴婢幫您點一爐香,您好好睡一覺吧。您的眼睛——”
白麵太監擔憂地看了看李夙夜通紅的眼睛。
“朕睡不著。”李夙夜搖搖頭。
冥冥中,他覺得自己下半輩子都將在痛苦難捱的夜裡輾轉反側。空了一大塊的心,要怎樣才能填滿?
“陛下,要不您躺下吧,奴婢找宮娥幫您揉揉腦袋。”白麵太監小心翼翼地說道。
李夙夜擺擺手,把所有人都遣散,然後便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