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就在他們前方不遠處,懷裡抱著一隻胖貓,嘰嘰喳喳地跟白石說著什麼。白石的朗笑聲隔了很遠都能聽見。
到了劇場外面,鄭橋松把掛在自己西裝口袋上的墨鏡摘下來,戴在秦青臉上。白石往秦青頭上扣了一頂鴨舌帽,順手揉了揉秦青的腦袋。幾個保鏢迎上來,把秦青保護在中間,用身體擋住偷拍的鏡頭,嚴嚴實實送上車。
那陣仗,那派頭……
幾個超一線明星只能站在一旁,等秦青的保姆車走了才敢讓司機把自己的車開過來。
哪個圈子階層分明,不可逾越?娛樂圈無疑是其中之最。待在這個圈子裡的人從一開始就被貼上了各式各樣的標簽,處在不同的階層。
十八線、二線、一線、超一線……
被人明晃晃地標記之後,誰能服氣?誰不想著爬到更高處,看更美的風景?
陳子興的眼珠爬滿血絲,面容灰敗又憔悴。
莊永月皺眉道:“別看了,短時間內你只能仰望他,這是你無法改變的事實。”
陳子興收回目光,沒有吭聲。
“他有資本力捧,你呢?”莊永月不放過任何一個敲打陳子興的機會。
她看了看手機,說道:“譚總約我們在銀星見面。你知道去了那邊要怎麼表現吧?”
陳子興沉默半晌,終是點頭:“知道。”
銀星會所的私人包間裡,譚尚喜正慵懶地喝著紅酒,露骨的目光掃過陳子興的每一寸面板。
“你演技不錯,很有潛力。以後多拍幾部戲,名氣自然就上去了。”他慢悠悠地說道。
陳子興臉色蒼白地笑了笑,緊張到手心冒汗。
莊永月推了陳子興一把,催促道:“還不快敬譚總一杯!謝謝譚總賞識你!”
陳子興想要去拿紅酒杯,莊永月卻遞給他一杯威士忌。
紅酒不容易醉,烈酒卻能很快迷亂一個人的神智。莊永月的用意不言而喻。
譚尚喜低聲一笑,露出愜意的表情,翹著二郎腿的腳尖來回輕晃,蠢蠢欲動。
陳子興感覺到了空氣中的黏稠與灼熱,以及那些纏繞過來的惡心目光。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失去了拒絕的資格,因為他求別人辦的事,別人都已經辦到了,最後事情沒成,只是因為他實力不濟。
難堪,屈辱,無可奈何……陳子興端起威士忌,狼狽地喝了一口。
他蒼白的臉頰很快浮上紅暈,眼神也變得迷離,心中的慾念如火般灼燒。
既然要付出代價,他為什麼還固守著矜持?想要什麼都可以提嗎?
“譚總,我想演《深瞳》的男主角。你能幫幫我嗎?”陳子興放下酒杯,直言不諱地問道。他仰起微紅的臉,露出純真、可憐、懵懂無辜的笑容。
沒有人知道,無論是在舞臺上還是在生活中,是他一直在模仿秦青,而不是秦青在模仿他。
譚尚喜眸光微閃,果然被這個笑容迷住了。他把交疊在一起的腿叉開,身體前傾,專注地凝視著陳子興這張臉,撥出的酒氣撲面而來。
他捏住陳子興的下頜,目光裡帶著欣賞和沉迷。
陳子興隱約感覺到,自己已經引起了譚尚喜濃烈的興趣。這人能量巨大,一定會有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