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又催了一遍,曲頌這才爬起來。
她動作很快,沒多久就整理好了,坐在位子上看眼前三個人手忙腳亂地擦防曬霜。
“你不擦嗎?”
曲頌搖搖頭。
“我可以借你啊。”
曲頌又搖搖頭,她的意思是懶得。
宋芸給她買了防曬霜,但被她壓在行李箱最下面,懶得翻出來,況且她也不喜歡擦完防曬全身膩膩乎乎的勁兒。
等她們都收拾完已經快七點半了,四人一路從宿舍區沖到田徑場,差一點就遲到。
教官看起來是個好說話的人,但訓練的時候也一點不含糊,曲頌很害怕自己因為表現不好被揪出來,她一點都不想成為軍訓期間出名的人。
軍訓第二天,開始學習站軍姿,一站就是半小時,太陽烤得她左臉火辣辣的疼。
“聽我口令,向右轉!再站半小時!”
教官還是仁慈的,背對著太陽站舒服多了。
不遠處有別的班在訓練,不知道是哪個院的,曲頌閑著無聊,開始用眼神搜尋對面方陣裡誰是正步踢得最好的一個,她在心裡默默評分。
忽然間,她從隊伍縫隙中恍惚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帽簷壓得低她不太確定,直到他們隊伍再次轉過來,她和那個人在人群中對視了。
是季望川。
他怎麼會來雲大?從沒聽別人說起過。
季望川看她的眼神平淡無常,並不像她那樣大吃一驚,或許是早兩天就看到她了。
訓練結束後,兩人都沒有主動過去搭話,確實挺別扭的,比普通老同學還多了一層不太愉快的關系。
軍訓的第七天,曲頌來例假了。
她早就算好了明明不是軍訓期間來的,還暗暗為此慶幸。不知道是換了環境不適應還是怎麼,竟然提前了這麼多,並且史無前例的痛。
她疼得一夜沒睡好,第二天早上萬萬勸她請假,但她覺得一夜過去緩解了不少,還是去訓練了。
或許是例假期間身體虛弱,加上前一天沒休息好,曲頌練了一會兒就目眩頭暈,正有倒下之勢就被旁邊同學一把扶住了。
整個佇列的目光頓時聚焦於她,還是出名了,這下全班都得給她貼一個弱不禁風的標簽。
教官要把曲頌帶去醫務室,但她拒絕了,要求在樹蔭下休息一會兒就好,教官許了。
上午的太陽已經很毒辣,洪亮卻雜亂的口號聲響徹天際,偌大的田徑場像長了很多塊迷彩補丁,而她此刻是一針落跑的線頭。
不知道為什麼,曲頌覺得這個畫面裡盛滿了她對大學的嚮往,一切都是新的,一切新的都正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