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亦被拒絕也不是一兩次了,也只是暗淡了下眼神,倒是沒有繼續堅持了。
兩人不講話了,安靜得只有禪房茶水沸騰的聲音,還有倒茶的聲。
謝亦看著眼前沉默的人,喉結滾動有些想要咳嗽卻忍住了,隔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姜蓁蓁。”語氣和以前不一樣,沒有懶散不正經的語調,過於嚴肅了。
姜蓁蓁抬頭眨了下眼睛,放下茶壺,雙手捧著茶杯有種乖巧的感覺,她等著眼前的人接著講。
“你……”開口便是喉嚨發緊,他實在是忍不住偏頭了,將手放在唇邊輕咳一下。
“是不是知道了。”不是發問而是肯定。
姜蓁蓁一愣,品出來他說的是什麼,是姻緣樹上掛滿的紅線牌,是滿手的血痕。
“嗯。”姜蓁蓁點點頭,捧著茶杯的手微微握緊,有些不自在和隱隱的緊張。
那些喜歡她的證明,都在她的眼前暴露,這就是現在她沒有辦法像以前一樣對謝亦的原因。
那天猩紅的眼帶著失望悲切的表情,依舊歷歷在目。
“那你……”沒有想象中的的話出自她口,謝亦喉嚨越發發緊,藏在底下的五指收緊,還是講出來了。
“可以允、允許我繼續喜歡你嗎?”一向肆意妄為的謝二爺,第一次小心翼翼的問一個人,只為問能不能喜歡他。
很久沒有被人這樣猶如珍寶一樣的對待了,姜蓁蓁突然有些哽聲,不知道如何回答。
但是謝亦打定主意不裝了,畢竟裝了近十年挺累的:
“阿蓁,你不能當不知道,你看見了的滿樹的姻緣牌,是當年你和他離開之後,我親手刻了幾天掛滿的,你要給我一句話,要是你不讓我……”
那邊的人耍賴的語氣一頓,垂了眼看不清眼中的神情,語氣也鬆懈:“你不允許的話,我努力剋制。”
捧著茶杯的人依舊沒有講話,謝亦喉嚨發緊眼眶有些發燙,語氣盡量的灑脫一點。
“但是你不能指望我一天便不能喜歡你了,我已經習慣了,你得給我時間。”
習慣了喜歡當年還綁著垂髻的小丫頭,習慣了她眼中的笑意永遠對著別人綻放,還有習慣了等。
但是大概也等不了幾年了,他大了她近五歲,現在她二十有一,他在過幾日便也就二十六了,最多允許他再堅持四年。
四年之後該放下的不該放下的,也都該放下了。
謝亦在心裡的想不管她同意不同意,想法是他自己的,大不了他再藏好一點,不再讓她發現,以前都可以的現在也一樣可以。
“謝亦。”姜蓁蓁抬頭看著他,神情認真像是要定某種決心一般。
等著回答的謝二爺正直身體等著被判決,什麼結果都能接受,他也只有四年的時間了,十年都等了也不差四年。
“我其實沒有你想的那樣好,我身上發生著很多事,一時半會兒的我捋不清楚該怎麼抉擇。”
她身邊光是有個烏谷牲,就夠讓她無法啟齒。
還有要是和謝亦這邊不清不楚的話,她會懷疑自己是在利用他破局,多少有點過分了。
最開始時確實有這樣的打算,但自從知道謝亦的心意之後,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所以才會每次都離他遠遠的。
不能辜負一個人的真心,有的苦自己已經受過了,她不想讓旁人同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