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著她的話追問,“你去實習了?在天文臺?”
她想說,是,但是又不是。
一時間想起顏節對她工作的不認可,面對虔清予的問題竟然有點不好意思回答的自卑。
他沒再追問,又像看出了什麼,只關心道:“手上疼嗎?”
她手上那塊刮痕其實不嚴重,是當時下山時沒站穩,抓旁邊的枝幹時被鋒利的葉尖劃了一小塊,最初只是紅腫,後來消下來就變成了一條紅痕。
佟穗面板生得??白,這條痕跡就顯得更明顯。
沒等她回答,他又問道:“你住哪?”一手放下肩上的包開始翻找。
“遊輪。”實在是不習慣這種許久不見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她急匆匆的丟下一句,“霜霜還在等我,下次見。”
他聞聲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她的背影一步步走向遊輪,沒追上去。
手中好不容易找到創可貼和藥膏被攥緊,又無可奈何的一鬆,順勢掉在包中的一個角落。
大概是昨夜勁舞笙歌,遊輪在日上竿頭後仍處於一片難以估摸的死寂中,海鷗感受到天氣回暖往岸上飛,在空中盤旋謳歌幾聲沖散寧靜。
她手機滴滴響個不停,自從休假後,祁懷那邊一直在打探大傢什麼時候歸隊,賀頃往群裡拋了張天氣圖,最高溫飆升至32度。
是個外出執勤的好日子。
程因霜決定去島上直播,問她要不要一起。遊輪返航最早那趟目測下午五點,她沒帶隨身的記雲手冊,在回去之前,只能用手機速記。
海邊天氣難測,隨時可能變天。
她得趕在此之前,做完今天的記錄任務趕回去彙報。
佟穗婉拒了她的邀請,繞路去島上最高的那塊岩石後,開啟和捕雲隊的探測螢幕共享,支好支架在一邊等候。
遠處突然捲起一陣陣濃雲,越集越大,以迅猛之勢蜷作一團,空氣中的冷分子受到感染向周圍傳遞,雲層越移越近,像是要直壓地面,人與天空的連線感在這一刻近乎厘米。
手機那頭傳來賀頃驚喜的聲音:“佟穗,你那邊是弧狀雲吧!”
這種罕見而在海上才可能觀測到的雲出現時就像移動的滾動機,伴隨著風浪一個勁的往前旋轉,移動數英裡,像一頭來勢洶洶的獵豹,壓迫著人的感知,它出現正證明著周圍將會有兇猛的多單體風暴。
對想要返航的人來說,這不是個好預兆。
尤其是此刻,弧狀雲的形狀絞成海嘯的模樣,天海連成一線,讓人恍惚間墜入一個離奇怪異的海域間,不敢大口呼吸。
顏節突然給她撥了個視訊通話,打斷了她的錄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