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三個月的針鋒對決,就好像是被迫架在一個三角架裡,他們不斷換位,但始終都會被禁錮在這三角之地。
顏節內心已經很清楚,他和虔清予之間,實在是沒什麼好談的了,如果他偏要拿那些陳年往事來報複他,以他的家底,勢必也會讓顏氏吃虧,但是他沒有。
虔清予始終把事情的處理點恰到好處的收縮在他們兩人之間,這只是他們兩個人的事,不會也不應該牽連到別人。
更何況,作為一個十六七歲的高中生,他們的思想和行事無論再怎麼小心翼翼,也會在多年後後悔。
畢竟年輕人最不缺的就是重頭來過的勇氣。顏節就是覺得不甘心,他試圖用自己那點自我感動的感情,來挽回已成定局的事實,這是不可能的。
她的心已經徹底不在他那了。
服務員新呈上來的酒是酒吧裡的招牌烈酒,顏節舉杯狂灌,任由辣意灼燒他的喉嚨和胸腔。
鄭執在方才那個小插曲的驅使下,酒醒的差不多,瞪大眼睛愣愣看著他這架勢,瞟了眼虔清予,一時失語。
打電話前的氣勢洶洶呢?怎麼見上了就這麼風平浪靜的樣子。
他現在深刻懷疑虔清予是不是有什麼定人心神的魔力,連自己的情敵都能這麼快把人收歸軍營。
佩服。
大概是倒季節讓人疲憊,佟穗這一整天幾乎都是癱睡在床,中途虔清予進來給她餵了幾次飯,她吃飽舒服了,又窩進了被窩,連他是什麼時候出門都沒意識到。
岑漾給她發了幾十條訊息,滴滴聲不斷,她嘆了口氣,還是決定起來面對現實。
人總是會有貪戀的,沒有得到的時候,痴痴的望著,腦子裡想的滿是如何才能得到以及得到後會如何做,然而得到之後,她就只想享受這種感覺。
她學習能力強,從小做什麼事都遊刃有餘,該玩時玩,該投入時投入,這也就是為什麼她高三時,能在面對那樣的打擊後,穩定完成比賽並保送陵大。
佟穗看了眼最新訊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岑:【媽媽並不是要逼你,我只是想對你負責。雖然你已經二十歲,但心性卻還像個孩子一樣,需要去外面鍛煉鍛煉。明天是最後一天,媽媽等你的回複,不要再拖了。】
不得不說,岑漾給的條件是讓人萬分心動的。
如果繼續留在國內,以佟甄的脾性,不但不會為她提供深造的機會,而且會把她推入上流社會學習酒宴文化,把她培養成一個名媛。
簡單直白來說,是扣上國內top高校畢業生的帽子的花瓶。
在佟甄對她耳濡目染的“教誨”下,她對此一知半解,能在偽裝的輔佐下,給人一種她是交際花的錯覺,陵城叫得來名頭的公司老總的孩子,都願意和她深交。
但真的要以這種方式一直留在原地,她不願意。
佟穗起身進了客廳,倒了杯溫水握在手心晃,白開水在微微的搖動之中,像綢緞一樣像四周潑灑。純淨能看得見底,卻又在掌中操控著,任由東西。
她瞥見桌子上的紙條,是虔清予留下的。
“出去和鄭執聚聚,晚點回,桌上的草莓是洗幹淨的,冰箱裡有我做好的小蛋糕,想吃拿出來熱一熱。”
他總是這樣,做好一切準備了,才離開。
她拿紙巾慢條斯理的擦掉手上的水珠,劃開螢幕給岑漾回了條訊息。
一捆穗穗:【好,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