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一點一點地重新露出來。
先是泛紅的眼睛,然後是漂亮高挺的鼻樑骨,再是被貝齒輕咬的唇瓣。
孟槿霧眼朦朧地仰臉望著孟椿,不爭氣地要哭。
孟椿又說:“穿好。”
孟槿垂下頭,她頂著自己的腳尖,帶著哭腔跟他道歉:“對不起,哥哥。”
孟椿似是嘆了口氣。
他走近,孟槿看到她的視野裡多了他的腳尖。
他們的腳尖正對著,就像他倆在面對面。
孟椿展開他的校服,幫她穿上,然後又伸手摸到拉鏈,彎腰幫她把拉鏈也拉好。
孟槿頓時覺得暖和很多。
他的校服對她來說太大了,都能遮住她的大腿根,彷彿穿了件短裙。
“你這不是懲罰你自己,”孟椿完全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說:“你是在懲罰我。”
孟槿抽噎了聲,她拼命地眨著眼,竭力往回吞著眼淚,才沒有讓淚珠掉出來。
“別再這樣了,”孟椿告訴她:“哥哥就是用來被妹妹需要的。”
這話孟槿聽在心裡,卻又酸又澀。
哥哥的意思是,他們只能停在哥哥和妹妹這層關繫上嗎?
青春期的女孩子本就容易傷春悲秋,孟槿這段時間又接連遇到事情。
先是七年好友和她鬧掰。
後有母親說好回沈城說好會彌補她,到頭都是一場空,成了她的空歡喜。
現在她的心思還時時刻刻被哥哥牽連著,她的喜怒哀的話而變化。
人生中最重要的親情友情愛情,她一個都不順。
這對只有十六歲的孟槿來說,就彷彿天快塌下來。
努力撐了好幾天,現在她要扛不住了。
下午第三節 課,外面開始下雨。
而且還是狂風暴雨。
本來教室裡開著窗,這下突然滿屋子試卷亂飛,臨窗的同學急忙紛紛起身把窗戶關好。
今天一整天教室裡都光線昏暗,頭頂的燈從早上他們進教室開始就一直開著。
孟椿早上出門時拿了傘,只是備用。
現在看來,一會兒放學真的會用到。
放學的時候雨還沒停,甚至還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