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時甘道如背負手仰頭著,認真的講道:“無葉草,莖呈綠色,根為黃色,紅花。這無葉草取藥大多與其他藥草一樣,是為根莖,但這無葉草的根莖又與其他藥草不同,切不可顛倒入藥,又不可同時入藥,而一旦有誤它便是殺人於無聲的毒。無葉草莖用於發汗,根用於止汗。它可去寒熱,又治中風傷寒頭痛,汝等可都記下了?”
“是,先生!”這九位弟子齊聲應道。
“汝等在重複一遍?”甘道如說道。
“無葉草,莖呈綠色,根為黃色,紅花。無葉草根用於發汗,莖用於止汗。去寒熱,治中風傷寒頭痛。”這九位弟子認真重複道。
“我之所以重複於這無葉草的效用,實則也是良苦用心。醫道難行,卻因醫道本與生死結緣,爭取天命,故醫者之心才是醫道之命,正心前途終歸大道,所以可不要怨憤任何一件枯燥的事,汝等明白了嗎?”
這九位弟子俯首,齊聲答道:“先生說的是,弟子們一定謹記!”
“好了,今天的課,就到這裡,汝等去把那晾幹的藥,歸類了,晚些我會檢查!”甘道如說道。
“是!”這九位弟子又齊聲應道,之後便一一走出了課堂。
待這九位弟子離開後,一個舉止端莊的青衫少年提著藥走了進來。
沒錯!這青衫少年便是此前在潤州城藥店買藥的那人,而他也便是這懸濟壇的第十位弟子——慈福。見到堂前的甘道如,他走上了前道:“先生!”
“慈福你回來了,我留給你的事可都做了?”甘道如問道。
“是,此前大師哥摻雜晾曬的便是金銀花,龍膽草,當歸,貝母,而分類出來後,便是金銀花三錢,貝母三錢,龍膽草四錢,當歸二錢,也就是說同樣採取的藥草經晾曬之後也未必會同量,也是因為他們的藥性不同,所以成藥時它們的時間也會不同。”慈福仔細的回道。
“知道了就好,以後不能再像昨日那樣憑推亂斷了。”甘道如說道。
“是,先生,弟子記住了。”禮過後,慈福將手中的藥遞給了甘道如。
提過慈福的藥後,甘道如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他道:“慈福啊,我們醫道紙上談兵也會鑄成大錯,除了望聞問切,這取藥時的藥量也一定要仔細檢查,多或少都有可能延誤病人的病情,你可知道?”
慈福委屈道:“對不起甘先生,還請您聽弟子解釋,弟子在藥店取得這藥,量確實少了許多,實乃是因為最近這藥漲價了,弟子只帶了一兩二錢,所以這取回來的藥才這般!”
“藥漲價了?”甘先生疑惑道。
慈福說道:“是,弟子聽說升州地動了,那升州的藥鋪也就都成了廢墟,所以距離升州最近的潤州的藥價就都漲了上來!”
“你說哪裡?升州?”甘道如的瞳孔頓時放大。
“是升州。”
聽完慈福肯定的回答,這甘道如頓時徘徊起了腳步,他的面目中也頓失了一方掌門該有的穩重樣子,而是變得痛快,興奮,激動了起來。
徘徊了好久,他停下了步子,又若有所思的自語道:“地動…地動…地動之後…”忽然他的眼前又登時一亮,道:“犀牛角!”
慈福看著此刻有些古怪的甘道如,不解道:“怎麼了先生?”
甘道如眼光頓時淩厲,向著慈福冷漠道:“去!去把為生他們都叫回來!”
“是!”慈福立即跑向課堂外,很快他便把剛才離去的九個弟子又都叫了回來。
接著這懸濟壇的十個弟子都整齊的站在了甘道如的面前,他們齊聲道:“先生!”
甘道如嚴厲的道:“明日一早你們同去潤州城,把潤州城裡所有的犀牛角、黑元參都買回來,無論多少價錢,一個不剩的買回來,都記住了嗎?”
“是,先生!”
甘道如冷漠的驅走了十個弟子,堂中剩下他一人的這一刻,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毒辣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