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公子望著手拿託盤的崔婆婆輕聲道:“崔婆婆,你先下去吧。”
“是,公子。”
聽到這一聲,最先驚訝的是簫,簫睜著奇怪的眼睛望著那年邁的崔婆婆。
那崔婆婆似看穿了簫的心思般,她一邊慢悠悠的走一邊道:“老婆子不是聾子,也不是啞巴,只是不愛說話,也不願說廢話,更不想和陌生人講話。”要說透過人的眼睛猜出他心裡所想的事,那大概也沒那麼難,可奇怪的是,這崔婆婆自始至終都沒有看簫的眼睛。那麼她是如何猜到簫心裡所想的呢?
更讓簫不可思議的是,這崔婆婆看似極其艱難的步伐,竟快似鬼魅似的眨眼便就飄到了數步之外。再當想看她那如鬼似魅的背影時,已經看不到了。
簫也就是在這時會意道:“江湖上有這麼一種說法:‘有三種人不能惹,一種是女人,一種是孩子,還有一種就是老人。”說到這裡簫又忍不住苦笑道,“呵呵…想來今天在聽雨樓我是都惹到了。”
冰接話道:“江湖上是三種,可聽雨樓是四種,除了女人、孩子、老人外,這第四種便是——病人。”說罷冰將目光挑向了病公子,“想來我們今天也已經惹到了這第四種人,莫不然那前面的三種人怎麼會如此不悅呢?”
在聽完冰的言語後,小婠凝眉也望向了病公子。她只是看到病公子垂眸正望著手中的茶水,並時不時的吹著那茶水的熱氣。
只覺得茶水沒那麼太熱了後,病公子小綴了一口,也就在這時病公子忽然覺得堂內安靜的有些不自在了,所以他抬起了眸。果然!他發現所有人都在注視著他,病公子愣了愣後,道:“怎麼了?”接著病公子疑問著小婠道,“之前說到哪了?”
小婠也就提醒道:“之前公子說到那個十三弟像李太白,那個十三弟自己說他比不上李太白,而姓白的那個說到他很幸運遇到十三弟,姓墨的那個也說他會為十三弟去死!”
病公子恍然道:“哦…對對對…我確實同意白、墨兩位的說法,像十三弟這樣的人當真少見了,我也確實欣賞十三弟,就像是欣賞李太白一樣。”
冰與簫交視了一眼後,他望向病公子說道:“既然你同意我們的說法,又欣賞十三弟,那麼這樁買賣呢?”
聽到這裡病公子似乎顯得很沉重,他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一側,緩和了一會兒後,道:“欣賞縱然不錯,但規矩也不能破,沒有誰可以白做買賣的,所以…你們打算出多少?”
冰與簫又交視了起來,只是他們還沒有完全意會心中的答案時,只聽十三弟高聲問道:“是銀子嗎?”
“是。”
“我沒有銀子。”
“那你有什麼?”
十三弟忙站起身,向著自已身上,上上下下檢查一番後,忽然將掛在腰畔處的酒葫蘆解了下來,他舉向病公子道:“我只有這三錢濁酒!”
病公子望著那酒葫蘆似陷入了沉思。
十三弟見病公子不語了,他又將酒葫蘆掛在了腰畔,接著他走向前道:“我是沒有銀子,但是我身上背負的卻連銀子也買不到,不管多…呸!”說著十三弟向旁邊唾棄了一口,“我身上背負的,銀子跟本不配與它並提,我身上背負的那可是天下人的血和心!”說著十三弟自懷中取出了一封用娟紙書寫的信。
十三弟走到病公子面前,伸手將那一紙書信遞給了病公子。病公子接過那書信後,慢慢的拆了開,病公子看到那寬大的書信上遍佈著血色手指印,那遍佈著的手指印幾乎已將那信上的內容遮蓋住了。病公子溫笑道:“你不怕我將這封信毀了?”說著病公子還瞥著冰與簫,“呵…他們現在可也攔不住我?”
“不,你不會的。”
“為什麼?”
“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