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決鬥,一次要命的拼殺,所以簫又提起十倍的力氣,撐護著自己。“轟”的一聲巨響後,公孫直與簫似乎有默契一般,紛紛各自退去。
白煙過後,他們很快又持劍而歸,這一場決鬥實在難解難分,實在是精彩,就連不懂武技的十三弟此刻也深深的痴迷進了那驚心動魄的決鬥之中。
冰也在觀望著,同時他也在心裡頗感意外著,一來他是驚嘆簫的劍法,二是他不明白既然公孫直的劍術如此之高,十三年前又怎麼會落敗與鬼公子的呢?另外冰也在幻化著另兩場決鬥,一場的主角是他與簫,一場的主角是他與公孫直,他一邊拆解公孫直的劍法,一邊又匹配著簫的劍招。他發現自己即便再怎麼精心,水痕劍一時間也很難與他們分解高下!
看著亭子外對戰的二人,冰的神情越來越認真,也越來越投入,他覺得勝負生死似乎已經漸近。
正是此時此刻,簫眉宇一凝,袖口鼓風,劍勢突緩,他持欺風劍直愣愣的向前方刺去。公孫直血劍紅光鬼魅一閃,也頓時放慢,他屏息持劍,也正面出擊。
就在那兩只劍尖,一個要刺入咽喉,一個直逼心髒的時候,這兩把劍竟又默契的突然而止。
結束了?
這個場景是十三弟最希望看到的,所以他微笑著說,“白兄,這算是平手嗎?”
冰在心裡想著:這不是平手,是公孫直輸了。
冰為何會這樣想呢?因為在最後簫、公孫直兩人落劍直刺的瞬息,冰清晰的看到簫本來有三寸之餘的劍尖,在那不經意間被他又向後吞回了三寸,若不是他吞回了三寸,此刻簫手中的欺風劍已經刺進了公孫直的心髒。
冰雖然看破了,卻沒有說破,因為他知道簫的用意。
可是簫在看到公孫直釋然、溫柔的笑容後,反而慌了起來,那一時刻他竟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在那種慌亂的心態下,簫突然看到丁中直微笑的嘴角滲出了血跡,接著血流出了他的嘴角,流到了下巴尖,又從他的下巴尖滑向了喉結…在看到那喉結滾動一下後,簫忽然又聽到“噗”的一聲響,接著他直覺得他的面目上頓時被噴湧上了許多帶有腥味的液體…
簫不禁向後猛退了一步,“當啷”一聲後,一把劍掉在了地上,一把殷紅如血的劍掉在了地上,伴隨著那“當啷”聲的還有“撲通”的聲音,丁中直眼前眩暈後摔倒在了地上。
自己明明親眼看到他們已經停止了攻擊,為何公孫直還是倒了下去?十三弟看著倒下去的公孫直在心裡想著。接著他不明所以的又望向了冰,“白兄這?”
十三弟只見到冰緩慢的閉上了眼睛。
在看到公孫直嘴角勾起的時候,冰似乎也看到了公孫直的身子向前傾了三寸,可惜他還沒有來得及提醒到簫,公孫直便已經倒了下去。
簫望著手中的欺風劍疑惑的道:“我明明…”
明明什麼?明明自己將劍吞回了三寸,為何那劍尖還是刺進了他的心髒?明明自己不忍心殺他,為何他還是要死在自己的劍下?
簫恍然的跪倒在了公孫直的身前,“丁兄?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丁中直臉上掛著解脫的笑容,“我…本該死的…可…可他救了我…我該還他…還他一命…”
“丁兄你太傻了!他不值得你這麼做!”
“畢竟他…救…救了我…我…我不想…欠他的…可我…我不能…死在他手裡…太髒…”丁中直的嘴邊又掛起了樸實的笑容,“呵…死在你…你手裡…是幹淨的…我死而瞑目…我高興…”
“丁兄你這是何苦呢?”
“呵…有緣結識…簫…簫…我死而無憾…能與你…比劍…死…也值得…”
簫的眼圈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