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個人,他沒有睡下,他也睡不下。一個人若是心裡有事,他是睡不下的,比如說心裡有開心的事,害怕的事,擔憂的事,不放心的事,他是睡不下的。即便睡下了,他也會很快醒來的,即便他不會醒來,他也不會睡的踏實。
此刻,這個人睡不下。他就是丁中直。所以丁中直的心裡有事。
丁中直站在城牆邊,仰望著月。在月下他那挺拔健壯的影子被對映在城牆上,那影子孤單、可憐、冷漠、又恐怖。
他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月亮。他要把月亮盯碎,因為碎了他就不痛苦了。此時的他就像是一隻狼,他正等待著,等待著嘯月。
突然在月亮裡飛出了一隻黑色的影子,那影子像一隻烏鴉,一隻黑色的烏鴉。可再看清楚些,那畢竟不是烏鴉,那只是一隻溫順的鴿子罷了。
丁中直伸出了手。
城牆上影子的手,拆開了一個矩形的東西,它長六寸,寬半寸,厚,比發絲厚。
那影子的眉目在凝視著那個東西,久久的凝視著那個東西,似乎那東西上有什麼字在吸引著他,所以他不願意移開視線。
很久後傳來了一聲嘆息,嘆息聲驚走了鴿子…
三更半夜,還真是冷,原來秋天的夜果真是寒的。
不過蕭笛三人他們的心卻是滾燙的,所以他們並沒有覺得很冷,他們很少說話了,因為他們在急著趕路,他們步履匆匆。
就是在不說話的情況下,他們似乎聽到了焦急萬分的聲音,“快些…快些…”
“再快些…”
“還很遠嗎?”
“是的,還很遠…”
“再快些…”
若非是查夜的官兵?可是這裡已近乎郊外又哪來的官兵?再者說現在的升州哪還有什麼夜禁。那是些什麼人?
若非是有什麼急事,誰又會三更半夜的趕路,一定有事。
蕭笛有種不好的預感。他邁出一大步站在了高先兒與依依的前面。
“是什麼人啊?”依依問著蕭笛。
蕭笛不回頭的道:“還不知道。”
聲音越來越近了,高先兒聽著那聲音也越來熟悉。高先兒提起燈籠照了照,這時候高先兒沖向前道:“大師哥?”
“誰?”
“好像是大師哥他們。”高先兒向前又走了兩步。
果然!還真是陳為生等人,高先兒意外的道:“大師哥,你們怎麼來了?”
“五師弟…”陳為生換著氣。
看著陳為生等人惶恐慌張的樣子,蕭笛有些疑惑。蕭笛想著:他們不是受罰禁足了嗎?怎麼這般慌慌張張的下山來了,他們又偷著跑下來的?似乎又不太像。還是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