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桃當即嚇壞了,雙腿止不住地直打顫,還是清秋冷靜,一邊給夫人止了傷口,一邊安排人去請禦醫和安國君。
夜幕下,一席玄色修長身影氣勢威嚴地走近。
他唇線緊抿、目光深邃,身上的紫色披風拂過大理石臺階時,揚起一抹飄逸的弧度。
洋桃“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奴婢該死!是奴婢大意了,奴婢沒想到夫人會......”
陸滿庭沉著臉,沒有聽她說什麼,徑直繞過她,大踏步走到內殿的床側旁。
鋪著白色狐裘的圓形大床上,蘇吟兒昏睡著,那張過分白皙的臉沒有一絲血色,孱孱弱弱的,連單薄的呼吸都打著顫兒。
他撩開銀藍色的透明鮫綃紗,在蘇吟兒的鼻下探了探,又握住她皓白的右手腕,細細地把過脈後,周身淩厲的氣息才慢慢消散。
他幽邃的視線停在她包紮過的左手腕上,流暢的下頜線咬得死死的。
二位禦醫終是趕到,沒敢多問,急急上前給蘇吟兒把脈診治。一番查探後,二位禦醫同時松一口氣,卻也不敢抬頭看安國君的神色。
“啟稟安國君,蘇貴......夫人有菩薩保佑,並無大礙,只是失血過多、哀思憂愁,恐怕數日內不會......”
“不會什麼?”
冷淡淡的幾個字聲音不大,卻如暮鐘般震耳,震得人心神一懼。
二位太醫忙驚出一身冷汗,垂首行禮的同時,忙改了話頭,“安國君請放心,下官定全力以赴,力保夫人早日康複。”
陸滿庭揮手:“先退下。”
角落裡,清秋和洋桃一直跪著,陸滿庭冷冷掃了一眼,“自去領罰。”
清秋:“是!”
洋桃:“是!”
奢靡的景陽宮內殿,只剩下陸滿庭和蘇吟兒兩人。
陸滿庭捋了捋蘇吟兒散在臉頰的烏黑碎發,露出一張攝人心魄的絕世容顏。
那被他吻過的嬌嫩臉頰泛著憂傷的哀愁,柳葉眉蹙在一塊,拂在他掌心裡的呼吸都是痛苦的。
他的聲音低得沙啞:“怎地這般傻?”
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再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含入口中,渡給她。
他的親吻是纏綿的,像是很怕傷到她,每一次探索都是極度的小心翼翼。待她吞下藥丸後,他又重重地在她唇瓣咬了一口。
似忍不住的懲罰,似變相的警告。
鮮血混著口液從她嘴角絲絲流溢,她難受地輕哼,偏過頭去。
那雪嫩的鬢角,有一滴委屈的熱淚落下,順著瑩白的頸項蔓延,消失在她的蘭襟中。
陸滿庭的聲音更啞了。
“吟兒,我知道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