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待蘇吟兒起身,陸滿庭意味深長地瞧了蘇懷仁一眼。就這一眼,險些讓蘇懷仁抖掉了手中的酒樽。
蘇懷仁苦笑,小聲道:“安國君,蘇小姐說要找蘇某問些事。蒼天在上,蘇某從不曾見過蘇小姐,與她更是毫無瓜葛。”
陸滿庭仰頭飲了一口桂花釀,特有的桂花清香伴著烈酒的醇香縈繞在齒間。
餘光中,蘇吟兒在兩個侍女的陪同下,淺淺行至院外的涼亭,時不時回望向宴會廳的方向,似是有所等待。
“你不敢,”陸滿庭幽幽地看向蘇懷仁,“去吧。”
涼亭裡,蘇懷仁為了避嫌,站到了亭外的白玉雕欄邊上,且一直側身面向中庭。
這是整個庭院裡視野最佳的位置,與斜對面的宴會廳遙遙相望,恰好能讓宴會廳裡的人瞧個一清二楚。
蘇吟兒自知蘇懷仁在忌諱什麼。
寒風習習,裹著刺骨的涼拂過枯黃的芭蕉葉、掛著冰溝子的樹梢,凍紅了蘇吟兒瑩潤的臉頰。
太陽出來了,青石板上殘留的白雪融成水,濺濕了蘇吟兒兔毛靴上栩栩如生的牡丹花,侍女洋桃捏著潔帕俯身,在蘇吟兒跟前蹲下來。
蘇吟兒攔下洋桃:“別擦了,你和清秋先去外邊等等。”
洋桃:“是,小姐。”
蘇吟兒等洋桃和清秋走遠後,看向亭外的蘇懷仁,“伯......我冒昧約蘇大人來此,是想問問有關您堂弟蘇蠻的事。”
蘇懷仁一怔,似是沒料到蘇小姐會問他這些。
片刻的遲疑後,他反問道:“蘇小姐指的可是邊關副將蘇蠻?四年前戰死的那位?”
蘇吟兒:“正是。”
蘇懷仁雙手負在身後,說起往事。
蘇蠻長得高大、力氣好,能徒手劈斷山石。
他自小不喜讀書,尤好耍槍弄棒,跟著街尾的殺豬匠學了不少傍身的真功夫。
後來朝廷招兵,他便參軍去了遙遠的漠北,自此再無聯系。
蘇吟兒:“一封書信也沒有嗎?”
蘇懷仁:“沒有。”
蘇懷仁似是不願過多提及他這位已故的堂弟,言語間盡是客套的疏離,說的也是蘇吟兒從前聽過的瑣事。
這些蘇吟兒早有預料。
若是爹爹同蘇家感情好,也不至於同她如此隱瞞。
蘇吟兒:“那他在參軍之前,可有相親或者傾慕的女子?”
“這個......”蘇懷仁有些為難,言辭頗為閃躲,“他參軍之前,我一直在外求學,對他多是兒時的記憶。至於旁的,確實瞭解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