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吟兒消失後,已足足有兩月。這兩月裡,無論是他多麼熱切地想她,也感受不到半分她的存在。
他和吟兒同i修歡喜,是為男身和女身,能彼此感應、共調陰陽。
若是長期不能共i修,只會一次比一次痛苦,一次比一次迫切;若是一方無欲無念,而強行思索的另一方則會心緒受損。
陸滿庭清朗的眸底掠過一抹悲涼。
“吟兒,你便如此......恨我麼?”
今日是五月二十九,蘇吟兒和金少到達了刺喇,距離漠北很近了,至多還有五六日的行程。
越靠近漠北的地方,風沙越來、天氣越熱。幹燥的北風,吹得人臉火辣辣地疼,路上見到的灌木叢愈發稀少,偶有直挺挺的大樹沖入雲霄。
刺喇是大庸國北邊境線上最富足的地域,來往殷商眾多,是胡蠻族、天牧族、北倉國、南冥國等鄰國進入大庸國的必經之地。
蘇吟兒坐在奢華的馬車裡,嬌嫩的臉頰染著胭脂般的緋紅,一雙秋水般的美目蘊著滾燙的熱切,難耐地半垂著。
馬車外人聲鼎沸、喧聲嘩嘩。
嬉笑的稚童無意撞倒在一位壯漢的懷裡,壯漢笑著罵了句“野繃子”,單手將稚童擰起放在街邊上;梳著婦人髻的大嬸吆喝著買賣,引得兩三位蒙著面紗的女子駐足停留。
本是刺喇最樸實的人土風景,是往常蘇吟兒最喜看到的,今個卻沒有半分理會的心思。
今日逢九,她念想得緊。
這完全出自身體的本能,和她的情感沒有半分的關系。體內有一股邪火,洶湧著翻滾,像是急需某一個出口,越燒越旺,比前幾次都來得猛烈。
她藏在絹紗廣袖中的手兒不安地緊扣,將白色的絹紗抓得皺巴巴的。
時值初夏,刺喇的天氣炎熱,蘇吟兒著一身粉色的齊襦紗裙,外披一件鵝黃色的半透明罩衫。裙下白褲嚴實,雖看不出異樣,她卻曉得自己有多麼的難堪。
她簡直恨透了這般的自己。
馬車外,金少嘴裡銜著半截野草,左腳隨意地踢在雕欄上,悠閑地架著馬車。
前方傳來他的聲音。
“蘿蔔頭,那邊有賣回餅的,看起來不錯,你要不要嘗嘗?”
回餅是漠北一代特有的吃食,將麵粉調成糊狀,攤在烤爐上,半生不熟的時候撒上細鹽,再放到火上烤,吃起來脆脆的,很香。
蘇吟兒沉寂在侵蝕的煎熬中,不知道金少在同她說話。她有些暈暈沉沉的,渾身軟透了,提不起力氣,也沒答他。
金少兀自念著。
“對了,過了刺喇,就快到漠北的邊關了。咱們有三個地方可以去:大庸國的若水城、天牧的皇城、南冥國的明都,你想往哪個方向走?”
“你想去哪都行,反正我陪著你,直到你安定了我再離開。”
“當然,你要是捨不得,我晚些走也行......”
其實,金少已經走得很慢了。這些時日,他故意放慢腳步,就為了陸滿庭能早日追上。在他的計劃裡,他和蘇吟兒到達漠北的時候,就“恰好”被陸滿庭“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