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滿庭白淨的長指撩起她鬢間濕亂的發,捉住她小巧的下頜稍稍抬起,低頭想要吻她,卻被她不著痕跡地避開。
她顫巍巍地攏住白色的狐裘。
春光明媚,正是日頭濃烈的時候。陽光從半掩的雕花窗子裡斜著照進來,刺地蘇吟兒睜不開眼。
她半眯著慵懶的眸子,兩指抵在他火熱的唇瓣上,側頭指了指矮幾上溫著的熱茶。
“渴了。”
陸滿庭輕笑,取了熱茶喂她。她喝得急,溫水從她唇角絲絲流溢,漫過雪嫩的下頜,順著光澤度極好的曲線蔓延。
他撚了她瑩白肌膚上的晶瑩水滴,魅惑若桃花的眼角微眯。
“都是要做娘親的人了,怎地還這般毛躁?”
寬厚的大掌撫上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似是眷戀,溫柔地撫摸,頭枕在她的頸窩處。
“吟兒,朕想了兩個名字。一個男孩的,一個女孩的,你想聽哪個?”
蘇吟兒抗拒的心隱隱發疼。
她沉默了片刻,縮排狐裘被裡,背對著他,聲音不悲不喜,聽不出異樣的情緒。
“還早,以後再說吧。”
陸滿庭幽邃的眸子暗了些,覆在她纖薄肩頭的大掌一頓。少頃,他從身後熱切地環住她。
“吟兒可有喜歡的字?”
蘇吟兒藏在狐裘下的手兒捏得死死的。
有,自然是有的。
可既已決定離開,又何必這般糾纏?
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佯裝疲乏,聲音細得可憐。
“陸哥哥,我好睏。”
陸滿庭溫潤淺笑,輕柔地替她掖好被角,在她白皙的額間憐惜地啄了啄,起身離開。
養心殿,風離向陸滿庭奉上一張手寫的信件,是南冥國的使臣送來的。
南冥國與大庸國是鄰好,靠近漠北,地廣物豐,與大庸國的商貿往來頻繁。南冥國的國君繼位不過兩年,與陸滿庭是拜把子兄弟,私交甚好。
“啟稟皇上,使臣說了,南冥國的國君近日忙著春耕的事,沒空參加您的登基大典。待到皇子辦滿月酒時,他再來恭賀。”
陸滿庭接過信件,嗤笑,“最好是別來”,話雖如此,修長的手指利索地開啟黃色的信件,卻是極其珍重地鋪開信紙。
信上只有潦草幾行字。
“放心,份子錢不會少!”
陸滿庭不禁笑著,微醺的眉眼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他抖了抖信箋紙,仔細地對折,放回牛皮紙信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