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簡單地拭去她唇角的血漬,轉身之際,被她牢牢拽住。
“陸哥哥......”
她的小嘴一張一合,柔弱且無辜地低i吟著,透著淡淡的委屈,似在夢囈。
夢裡面,喊著他的名字。
他靜靜地站在床畔,垂下眼瞼,遮住眸底晦暗難明的情愫,好一會兒沒有動過。
須臾,他沉沉吐出一口濁氣,俯下身子,滾著赤金的袖擺拂過她的小手。
“也不是非得罰你。”
他仔細地為她掖被角,蓋住她露在外面的薄肩,聽到她焦急地喚他。
“陸,陸哥哥,吟兒想出府,想去廟會......”
陸滿庭狠狠一怔,牽著雲錦蠶絲被的手頓在空中。
滿身的戾氣波濤般翻湧,卻在下一刻歸為沉寂。
他自嘲般笑了笑,近乎粗魯地掰開她糾纏的小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任由昏睡的蘇吟兒斜倒在玉床上,那穿著單薄裡衣的大半個身子未著錦被,愣愣地被棄在寒風中。
侍女們魚貫而入,見著小姐這般模樣,皆是一愣,卻無人敢多嘴提上半句。
書房裡,
籠子裡關著的金絲雀兒病懨懨的,耷拉著小腦袋瑟縮在角落。
陸滿庭貪戀地愛撫金絲雀兒的羽毛。
這是一隻紅金翅,全身呈現出豔麗的紅,是番邦送來的稀罕物,整個京城難得找出第二隻。
他極其冷靜地折斷金絲雀兒的雙翅。
那可憐的金絲雀兒甚至來不及慘叫,疼地雙眼泛白,慼慼然跌倒在籠子裡,跟個沒生氣的死物一樣。
僅吊著一口殘氣而已。
侍衛風離一驚:“可否需要屬下再尋一隻回來?”
“不了,養熟了,習慣了。”
金絲雀兒在籠子裡呆久了,總覺得外面的世界好。不讓它嘗嘗苦頭,它不知道這小金籠有多安逸。
陸滿庭明淨炳然的眸中多了一絲滲人的光。
“準備一下,後日去趟廟會。”
既然她那麼想去,那便讓她去瞧瞧,瞧瞧後山的臘梅花,瞧瞧這世間的萬般險惡。
“真的?陸哥哥真的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