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清瘦的女子得到通傳後,抱著一隻通體發白的長耳兔走進來。
是蘇吟兒前兩日救下的清秋姑娘。
許是淺月閣夥食好,又沒什麼勞作,受傷的清秋姑娘恢複得不錯,蒼白的臉上有了幾分紅潤。
清秋朝蘇吟兒行了一禮:“奴婢在牆角撿了一隻長耳兔,特來送給小姐。”
那長耳兔毛色幹淨,乖巧溫順地蜷在清秋的懷裡,一點不鬧騰,兩只圓溜溜的紅色小眼睛機靈地轉著。
同蘇吟兒丟失的那隻長耳兔別無二致。
蘇吟兒暗淡的美眸閃過一絲不該有的奢盼。
她伸出如蔥的玉指,在即將觸控到長耳兔的額頭時,被長耳兔胡亂踢打的後腿嚇得一縮。
清秋連忙磕頭認錯:“對不起小姐,是奴婢沒有抱好,它剛才,剛才很乖的。”
蘇吟兒搖頭:“無妨。”
不是她丟失的長耳兔。
她丟失的長耳兔後腿受傷了,好不起來。
她騙不了自己。
可她還是在長耳兔軟軟的額頭上,愛憐地摸了幾下,似回憶、似不捨。
末了,她對清秋說:“把它放了吧。”
她不想無辜的生命再被傷害。
抬眸,蘇吟兒看向地上跪著的清秋,思索了一番:“今後你就跟著我吧。”
清秋謝過小姐,隨洋桃來到外間。
洋桃貼身伺候蘇吟兒多年,是蘇吟兒最親近的侍女。拐了幾道彎,繞過幾處蜿蜒的長廊,洋桃將清秋堵在無人的後院。
洋桃開門見山,無意與清秋繞圈子。
“主子許你進府,不代表許你胡作非為。”
“小姐心善,沒什麼心眼,但她的的確確救了你,你不該恩將仇報。”
洋桃唇邊帶著諷刺:“看在我們這些年的情分上,你把小姐的兔子埋在雪地裡的事,我替你瞞下來了。不過,僅此一次,絕無第二次。”
清秋站在長廊下的陰影裡,陽光從她背後傾瀉下來,看不太真切她臉上的表情。
她似乎扯出了一個艱難的笑,很苦,又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瓷瓶遞給洋桃。
瓷瓶上刻著“徐記”二字,是市面上最好的潤手膏,許多官家小姐一擲千金也難求一份。
清秋:“你每到冬季手就裂開,這瓶潤手膏......”
“不用了,”洋桃打斷清秋的話,“你無需刻意討好我,我不會接受的。”
洋桃又說:“小姐對主子有多重要,你比誰都清楚。主子大業在即,出不得半分差錯,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