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西樓一雙杏眼牢牢地盯著他的神色變化。
面前的人飛快地表演了一次變臉。
從緊張擔憂變得訝異疑惑，隨即則是反應過來之後的驚訝怔愣，整個人像是一隻呆頭鵝一樣呆在了原地。
偏偏面前的少年像是一無所知一樣，探了頭過去詢問，“你說是不是？”
說著這話還擺弄著自己的手臂，把其他幾個地方的痕跡也露出來給聶無言看。
“這個蟲咬了我好多口…不知道是昨晚什麼時候，下次再也不想在你這邊過夜了。”
“咳咳，”面前半躬身的人終於回過神來，低低地咳嗽了兩聲打斷謝西樓的話，“這個——”
“嗯？”謝西樓抬頭，清透明亮的杏眼此刻像是在捕捉敏銳的細節， 聶無言不得不保持冷靜的神情。
“你看出來這是什麼蟲咬的了嗎？”謝西樓眼睛沒有挪位，還一眨不眨地盯著聶無言，詢問的語氣十分的真誠。
這種眼神實在是令人無法抗拒，透露出來的那種信任和單純，讓人不得不硬著頭皮坦白。
換個人的話或許真的就應該懊惱尷尬，不過只要臉皮夠厚。
聶無言抬手將床上的人撈入懷中，“我帶你去洗漱”。
“這不是蟲咬了的，是我。”
語氣坦然得就像是在說今天是什麼天氣或者早上吃什麼一樣平淡鎮定。
謝西樓是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敢這麼理直氣壯地承認。
頓時就是一噎，不知道應該回複什麼好。
他的手抓扶著聶無言的肩膀，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摔下去。
眼睛裡的驚訝還保持著，就這麼直愣愣地看著聶無言。
“你真的是……”
謝西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憋了半天才憋出幾個字，“聶無言，你真的是……太不要臉了。”
分明這話是在罵人和指責別人，可是自個兒的臉卻憋得通紅。
這大概也是獨一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