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致君抬頭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順手把自己覺得好吃的幾樣一人夾了一點。
兩人身體明顯僵了一瞬,隨即低頭默默地往嘴裡塞。
顧致君看了眼顧父放到一邊的託盤,上面竟然放了一些筆墨紙硯,還有信封,最旁邊還放了幾本書,最頂上那本用白話文寫著幾個大字‘遺書應該怎麼寫’。
“??”
就算是顧致君,此時也完全理解不了自家父親在想什麼了。
他放下碗筷,抬頭疑惑的看著顧家主。
顧家主卻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我知道你和你師尊,還有那些師弟師妹們關繫好。你現在都這樣了,肯定有很多話想和他們說。雖然因為某些原因,暫時不能讓你聯系他們,但等…之後,你的信,還有任何想要轉交的東西。我們都會幫你給他們的。”
“我保證不會讓除了他們之外的任何人看你信的內容的。”說完,顧家主竟然還忸怩了一下,說了下半句話,“特別是你給那個家夥寫的信……另外,你可以在信上加一句話,就說那件事我原諒他了。”
“……哪件事?”顧致君問道。
“就那件啊!”顧家主喊道。
顧致君拋給他幾個問號。
顧家主一下子急了,“就那件事啊,就我那個d——”
顧家主抬頭看去,接著就看到顧致君竟然正笑著看著他,一邊的顧母也正捂嘴偷笑地看著他。
他立刻就意識到顧致君這是早就猜到,故意調侃他的,忍不住笑罵道,“你這混小子,竟然敢取笑你老——”
顧家主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見顧致君臉色突然一變,隨即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致君!”
兩人猛地站了起來,立刻意識到是藥物起了作用。
顧致君捂著胸口,疼到眼前一陣陣發黑,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他只覺得彷彿是有無數根小針在他渾身的每一寸痛覺神經上反複紮著。
腦海中的他已經痛到不顧形象地在那裡拼命尖叫求饒,可現實中的他卻只是宛如溺水的魚一般,張大著嘴大口喘氣,拼命呼吸著他早就不需要的空氣,嘶啞的喉嚨裡卻沒有傳來半點聲響。
顧家主二人立馬站到顧致君身邊,手足無措地看著他一個洞虛期的人被折磨得宛如普通人一般臉色煞白冷汗直流的樣子,卻無法做任何事。
他們甚至不敢移動他,碰觸他,只能看著他狼狽不堪地一頭栽入飯碗之中,渾身悽慘得不成樣子。
顧母捂著嘴,眼淚止不住地流出,她偏過頭,一方面不忍再看,一方面卻又擔心地不敢放下他就這麼離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致君終於從黑暗中找回了一點理智,他掙紮著從桌子上抬起頭,就注意到了顧父顧母著急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