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上車便看到車上已經坐了不少人,他們大多是面目可憎的中年男子,一看便知道正是那些經常與我們廝打的那群人,我正在上車的腳步不由得頓了一頓,正猶豫著該不該上車時,身後響起了一聲輕脆的女人聲音,只聽那聲音說:“哎,前面的哥哥快點啊!”
我一聽便知道那是么妹的聲音,哎,看來是上了賊船了,沒辦法,躲不過去了,我一咬牙便踏上了車,車上的所有人都不懷好意地看著走上車的我們,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孃的,我們可是他們幫主花大力氣請來的,我怕這些小嘍嘍幹什麼?
想著,便挺直腰板走進了客艙,我走到一排座位前面,這排座位三個椅子,其中一個椅子上坐著一個人,其它兩個空著,這座位比較靠前,我知道,坐客車不能坐後面,後面又甩又顛簸,像我這樣的體質要是坐後面,肯定得暈車。
於是,我停在這排座位前,把揹包往空椅子上一甩,對坐著的那個人說:“起來!”那個人臉是望向窗外的,根本沒注意到我上車,此時坐下的椅子被我甩揹包的動靜震了一下,又聽到我那一聲極不客氣的話,起來!他才轉過頭,看著我。
這是個看上去極普通的人,普通得好像大街上隨處可見的那一種為了生活奔波勞累的人,他看著我,眼神頓時犀利得像是一把刀,他看著我說:“你叫我?”我被他的目光掃到,明顯地心虛了一下,但我很快便恢複了那種啥啥都不怕的樣子,冷冷對他說:“就是你,起來!”
他嘴角一扯,似乎笑了一下,同時看向我身後的八哥和初一,慢慢地站了起來,繞過我的身邊走到另一排座位前,然後他指著剛才的座位做了個請的姿勢說:“請坐吧!”
他的態度十分謙卑,說話聲音很溫和,我聽得十分受用,便走進座位上坐好,八哥也挨著我坐下,初一則坐在最邊上。我找了一眼方正,發現他獨自坐在離我們較遠的另一處。
緊跟著我們上來的三憐和么妹,她們也趕開了與我們平排坐的另一個人,坐在了跟我們平排的座位上,么妹正好坐在邊上,和初一就只隔了一條走道,她撲閃著大眼睛笑吟吟地看著初一,想引起初一的注意,初一則把頭看向我這邊的窗外,我看著他甚是別扭,便對初一說:“來,咱換個位置。”
說著便站起來把初一讓到我的位置上坐下,然後我又把八哥趕到邊上去坐,我則坐在他倆中間,八哥那是一百個不願意啊,但怎麼扭得過我呢!我眼睛向他一瞪,他便只好坐到了靠近么妹的位置上。
么妹對八哥顯然沒那麼大的興趣,見八哥坐了過來便扭轉頭,不再對著我們這邊張望了。難得她終於肯放過我們,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車子賓士在高速路上,不一會便駛入一家路邊的農家飯莊裡停下,司機招呼著眾人下車吃飯。
我觀察了一下這家飯店,規模不大,客人卻不少,莫非這些人都是和我們一路的?我心裡想著,便走近方正說:“這些人都是和我們一起的?”方正掃了一眼四周,點頭說:“差不多吧!”
我看著飯店裡已經坐滿的三四桌子人,旁邊包間裡還有一些吆五喝六的呼鬧聲,約摸一估計,人數已經不下五十人。我不由得一陣惡心,心說這是去幹仗啊?人多勢眾是不是?八哥咂舌道:“乖乖,這都組成旅行團了啊!這麼多人,得花多少錢啊!”
我說:“人家最不缺的就是錢了。”八哥點頭說:“對,這也算支援社會主義經濟建設大跨步向前發展的旅遊事業做出顯著貢獻了,這的省長應該給老頭頒發錦旗才對。”
我輕笑一聲,說:“別操心了,咱找地方吃飯去。”說著便走到靠院子角落的一張飯桌前招呼著初一和八哥坐下,我看著遠遠的方正喊了一聲:“哎方正,叫老闆上菜啊!”方正朝我點頭示意聽到了,我突然看到,三憐和么妹走進了院子,么妹已經發現了我們,正拖著三憐向我們的桌子走來。
我一看不妙,便別過臉去用口型對八哥說:“把她趕走!”八哥看著我奇怪的表情,抬頭一看,立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就在他錯愕的這一秒鐘,么妹已經沖到了我們桌邊大咧咧地坐下了,只聽得她跟三憐說:“還好有個好位置啊!”
說著又向我們問好說:“幾位哥哥,咱們一桌可真太好了,省得跟那些大老粗搶菜吃了。”我白了她一眼沒理她,卻從桌子底下一腳蹬向八哥,八哥冷不防的被我蹬了一腳,立刻哎喲一聲叫了起來,同時他身子一跳而起一下子蹦到了桌面上,大叫起來:“老鼠啊!老鼠啊!好多老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