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翊把人拉了起來,抓著蕭晉光寬闊的手掌,本來以為對方醉的快不省人事了,哪料到還能很聽話的平穩的跟著他走。
孔適之也喝多了,兩頰泛紅,神思倒還是很清明,拱手行禮說:“今晚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面,臨走之前,孔某鬥膽,想再敬永定王爺一杯。”
蕭晉光雖然喝多了,但也不是徹底醉過去了,腦中還是又一絲清明在的。
從在驛站偶遇孔適之起,他就懷疑對方目的不純。對於北朝來說,永定王,是他們最大的敵人。永定王毀了北朝皇帝一統天下的願望。若是永定王死了,北朝皇室怕是做夢都能笑醒。
孔適之乃北朝孔家之子,極擅長遊說之道,為人清風霽月,又不像是暗中耍手段放暗箭的小人。
孔適之笑著說:“怎麼,戰場上風霜雨雪、明槍暗箭尚且不怕,王爺卻不敢喝本官敬的一杯酒?”
眾人都往此處看過來,畢竟,這兩位名頭太大,大八卦誰不想圍觀。
蕭晉光沒理由拒絕。酒裡下毒?可大家不都喝了嗎?都是人肉身體,也不會永定王偏偏喝了會出事。
付翊眉頭一皺,捏了捏蕭晉光的手心,對身後的柳青青說:“去拿一罐新開的酒來,這可是永定王爺和孔大人要喝的酒。”
他去桌上拿了兩個新碗,柳青青捧著一壺剛開封沒人碰過的酒過來,倒了酒,付翊將兩碗酒遞給孔適之一碗,另外一碗給蕭晉光。
蕭晉光接過去的時候,手抖了一下,灑了一點酒,顯然是有點醉了。
付翊:“……”
付翊拿了回來,“算了,王爺,我替你喝吧。”
蕭晉光卻按住了他的手腕,眉中有一絲迷茫。
孔適之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付翊按下了蕭晉光的爪子,把酒碗往前一推,道:“孔大人,這杯我代為喝了。”
他說完,便先仰頭喝盡,一滴水都沒有漏下。他的面容清秀,身上彷彿有一股天然的脫離塵俗的超脫氣質,目光澄澈幹淨,嘴角含笑,是一張天生面善的臉。
孔適之神色微怔,露出一絲彷彿天註定的悲哀神色,抬手把碗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付翊拉上蕭晉光,在越鳴的護衛下回了驛站。蕭晉光酒品極好,醉了還保持一絲清醒,跟在他後面又乖巧又聽話。付翊讓人送來了熱水,蕭晉光自己洗過澡後,就安靜地躺在了床上。
付翊熄滅了蠟燭,房間暗了下來,只留窗外的月光。
付翊蹲在了床前。蕭晉光眉眼英俊,並不如何粗獷,只有英氣,又在睡夢中,眉目柔和,彷彿有一層光渲染。薄唇許是因為酒精,染上了淡淡一層緋紅,看上去特別誘人。
付翊俯身過去,偷偷在上面碰了碰,舔了舔,觸感稚嫩柔軟,還帶著酒香。
他像是個偷了腥的貓,逃竄似的離開了房間。
……
蕭晉光揉著額角,推開了驛站的門。他酒量不好,昨晚是喝多了,但也不至於斷片,許多事還是有些印象。宴會臨走前孔適之突然敬酒,他當場就有些疑心,懷疑對方會動手腳,此時他就有些擔心付翊。
付翊也已經起來了,他下床換衣服,聽見敲門聲,胸口忽然一陣劇痛,他不得不彎腰停了一下。
蕭晉光在門口,越鳴恰好來報:“柳青青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