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小雪已經停了,地上鋪了薄薄的一層。
付翊披著大衣,推開門,外面寒冷的風吹的他臉頰微紅,他吸了吸鼻子,讓侍女把大衣脫下。
蕭晉光正伏在案頭看卷宗,見付翊過來,站起身迎接,眉頭微挑說:“晚上皇兄請我們入宮過家宴,你不好好休息,跑我這來做什麼?”
付翊微微抬頭,兩人交換了一個吻,蕭晉光勾了勾唇:“藥記得要吃,你身體不好,我都不敢動你。”
付翊惱羞成怒道:“療傷解毒後,你不是也起不來床嗎?!”
蕭晉光湊到他耳邊,溫熱的呼吸撲在他脖子上,彷彿在輕輕騷擾,“你最好收回這句話,今天晚上我去你那睡。”
他雙手環過付翊的手臂,把人攬在懷裡,藥香味懸浮在鼻間,懷裡的人身形瘦削,讓他不忍心下重手。
這可是他拼了性命,才終於從閻王手裡搶回來的人啊。
……
天色灰暗,長長的宮道上一輛馬車駛過,與出宮的明珠郡主的轎子照了個面,被攔了下來。
明珠郡主親自下轎,“臣女見過永定王。”
惡煞邪神的兇名在外,卻礙不住蕭晉光的容貌出眾,再加上身份顯赫,頗受皇帝賞識重用,依舊是皇親國戚的小姐夢中的郎君。
車廂裡,付翊冷冷地一勾唇角:“迷妹來了,怎麼辦?”
迷妹是個什麼鬼蕭晉光不知道,但對方那酸味簡直是撲面而來。蕭晉光一撩車簾,微微偏過頭,給人家姑娘留了個側臉,語氣比外頭的霜雪還要冷,“不必多禮,本王有事先行一步。”
明珠郡主站在茫茫一片冰冷雪地中,望著對方的馬車隱沒在視野裡,冷了個透心涼。
紅門金頂,遍佈燭臺,殿內很是明亮。
蕭晉元批完了一天的奏摺,心情舒爽,見了他們二位,倒也不在意這些禍事究竟是誰搞出來的了。
他擺擺手,“起來吧,來,付公子,讓朕瞧瞧。”
付翊頓了頓,抬起頭望南朝天子看去。
蕭晉元與蕭晉光容貌有幾分相似,一身明黃威嚴無比,卻不像是隻會玩弄帝王心術的人,有勇有謀,心機深沉卻無卑鄙之心。
付翊在暗中看著他,蕭晉元也在審視他。
折磨了整整一年,付翊消瘦了不少,五官倒是端正清秀,一身白色長袍,背脊挺得直直的,態度不卑不吭,氣質溫潤儒雅,一雙眼睛如同遠山清水,淡得看不見情緒,帶著歷經世事後的淡泊釋然,和成熟穩重。